好文章是改出來的散文
“一字千金”的話聽說過，沒有切身體會過。參與單位一個文件的起草，在反復修改的過程中，曾在大機關工作過的領導講他經歷過起草文件的事情，說那可遠遠超過了“千金”。某年他們到總部機關起草文件，兩個人執筆，幾個月的過程中，住高檔賓館，又是打著“飛的”調研，又是被接待，還有出差補助，最后形成的東西也就四五千字，花費估計差不多上十萬。大家調侃：我們如今便宜些，一個字給一塊吧，也夠我們胡吃海喝幾次、弄幾個紀念品了。想想人的境界，逃不過吃喝，我們這些算是單位寫東西有些墨水汁的人一張口都是這個品味，估計別人也高不到哪兒去。
還是說寫個東西的艱辛。寫了幾十年字，留下的文字應當有百十萬，還沒有經歷過今天寫這個東西的艱難。成立班子，領導掛帥，分工責任；高材生筆桿子執筆，“傳說”里還有些積累的如我這樣的幫忙，乍一看似乎立馬可待。想不到直到上級要求交稿的前夕，才覺得哪兒都差。五個部分的內容，除了兩個部分基本具備修改條件，其余部分竟然連修改價值都找不出來。也就是說，我們的才子們連寫什么都沒入門，真是可悲可嘆。于是，班子沒了，剩下領導、機關人員及我，加工作人員8個人，一遍遍地重寫，一遍遍地修改。改到什么程度？有些看了一半，全部推翻；有的留下標題，內容更換；有的一個字詞，反復爭辯；有的歷史緣由，查到原始。基本過關的，精簡再精簡；無法成型的，一稿再一稿。“好文章是改出來的”。對于一遍遍被槍斃的結果，大家只好用這話來自勉。
每個人都有短板，每件事都有短板。我們寫的東西，也有短板。走到最后，問題集中到一個體例上。負責者執筆寫到數十稿，還達不到修改價值，領導都開始披掛上陣，自己寫了一遍。領導的東西擺上來的時候，大家也沒有給面子。特別是我，更是直截了當。當領導征詢意見的時候，我表示：結合你的東西，還是回到過去的路子上修改更妥當，當面否定了領導的東西。也許我的話代表了大家的看法，別人都用默認肯定了我的意見。于是，執筆者又回去連夜寫去了。其實，也是因為大家都熬得疲憊不堪，腦力精力集中不了，找個理由好回家。連繼幾天集體推稿到凌晨兩三點，躺下又睡不好，一天都處于昏沉之中。
等到再看到稿子的時候，我實在按捺不住，直接按幾天來思考得到的“能寫像”的思路寫出了其中一個部分的內容，拿到領導那里，申明我“赤膊上陣”的原因不是逞能，而是實在不忍“熬”了，也是認為，那一部分的內容，非如此“才像”的原因在哪兒。結果，領導一看便說，這確實符合那個部分的樣子，讓負責者按這種方式重寫。他把我寫的那一節給執筆的小伙子后，我便再沒管其他內容，想著等著看結果就好了。但出乎我的意料，那個小伙子交到我手里的東西，仍然沒有跳出他過去寫作的窠臼，仍然是空空如也的內容，沒有寫出那部分題目所要求的東西來。沒辦法，我只好又一次主動地把其他幾個方面也按我先前的思路寫了出來。送到領導那里之后，得到了基本肯定，曰：這總算是個可以在其上修改的東西了。于是，我們再一次熬夜，再一次討論，再一次為一些字詞辯解，再一次相互啟發。說實話，對于自己的'“急就章”開始自我感覺還好，但一經投影放到大家面前一看，就知道其實問題錯漏實在不少。字、詞、句，前后次序、論說的準確程度等等，若在平時都有些羞于示人。領導幽默，改一段問一句：老胡同意否？我只好說，我這就是提供一種思路，內容還得大家填充，字詞還得大家定奪，對于領導和同志們的意見，我完全同意。修改仍然很艱難，但是，經過又一夜的鏖戰，終于有了一個完整的、可以拿得出來面世的東西。這篇最后不足七千字的東西，總算取得階段性成果。
經歷這一次寫稿過程，對于“好文章是改出來的”這句話，從開始的不以為然到真切感受，對于我的思想、文字、思考習性、寫作能力都是一次極好的檢驗與鍛煉。我為自己在其中做的工作而自豪，更為有機會從領導和青年同志身上學到許多智慧與特長感到快樂。我進一步明白，集體智慧結晶這話，真不是句空話。有些時候，一個字、一個詞都是智慧，都是為整個篇章做出的成績。只有保持謙虛好學的態度，才能抓好每個機會提高自己的認識能力與歸納水平，更好地做好工作寫好文章。
想想自己寫下的那些東西，之所以不精不細，還是耐心不足，修改不到。我想，這次撰稿過程，會讓我更加沉靜些，能把所思所想更好地表達準確。
有幾天沒動筆寫自己的想法了，手有些生疏，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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