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應是煙花燦爛散文
夜深如海,靜謐深邃的黑,安撫城市被白晝的喧囂灼傷的肌膚。風絲絲,劉海的發梢掃過孤寂的眼睫,忽然有憂傷在眼角流轉。
幾十平米的天臺,水泥圍欄在半空圍出一個小世界。俯瞰眼前的大世界,燈火璀璨,車水馬龍,城市的華麗河流在夜幕下流淌,河畔的小世界安靜似沉睡。天臺沒有燈,夜空沒有月,黑沉沉的`地上連影子都沒有,只有風從耳畔拂過,悉簌簌,悉簌簌,那是青春向回憶深處奔跑的聲音。
曾經,我們天南海北地聚來;如今,我們天南海北地散去,青春再怎樣熱鬧,也終于消弭在滾滾紅塵中。偶爾的重遇,彼此激動萬分地說著許多話,卻愕然發現,A不再是你最喜歡的歌手,B也不再是我執著追求的夢想,時間賦予對方的改變讓我們同時感到惶恐尷尬,悵然若失。
“嘭!”
不知從何處升起煙花,五彩絢麗地散開。甫驚嘆它的美,轉瞬便湮沒在夜空,如同塵埃,被風吹落在未知的角落。煙花,不過是染了色的塵埃,長久不得,就像青春,被血氣方剛的理想、年少輕狂的闖鬧、直白熾熱的歡笑和淚水染得五彩斑斕,卻也很快會隨時間的流逝而歸于蒼白。
手機收到兩條訊息。
短信來自小W,她說她決定放棄在大城市已經實現一半的理想,回到老家的小縣城陪伴父母,“我29歲了,青春不可以太長,怕把身邊的人等沒了。”
一條語音微信來自小C,他說他決定讓妻子把孩子生下來,因為一直嘗試自主創業,他放棄過一個小生命,他總說害怕成熟,成熟了就不敢再有理想,就再沒有放手一搏的勇氣,“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模樣,未曾綻放就要枯萎嗎……”他略帶哽咽地唱著《老男孩》,卻是萬分釋然地和青春說了再見。
夜空的煙花在繼續,風依舊悉簌簌地吹過,我想起更多的人,那些年輕的眼睛,燦爛的嘴角,如今他們和我一樣,在某個城市安靜地生活,走路、吃飯、工作、結婚、生子,明亮的瞳孔蒙上一絲滄桑,耀眼的鋒芒變得平凡,但生活教會我們責任、寬容和成熟,這又有什么值得我傷感的呢?
時光老去,生命卻會因飽滿而愈發美麗。此去經年,應是煙花燦爛,綻放在最美的回憶,積淀于希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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