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述懷念母親的文章
我得知媽媽病了,一邊著急處理著手里的工作,一邊根據病情購買一些適合媽媽吃的藥品。
第二天早晨,哥哥突然來電話告訴我,媽媽已經走了,當時我蒙了,我傻了,傻得都不會哭了,半天不懂得放下電話,我根本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呆呆地站了好久好久才反應過來。當時真的不知所措,只有在失聲痛哭中自責自己,為什么不能早一天回家呢?媽媽連一個“拖累”我們的機會都沒有給予,就這樣抱憾而去,著實讓我感到頭上的這片天在瞬間坍塌了,我再也沒有母親了,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像她那樣庇護和包容我們了。
我乘長途汽車急于往回趕,在車上我坐立不安,真想一步跨到媽媽的身邊,但路途遙遠,心急如火的我不時地用淚水模糊的眼睛看著車外,不停地在人群中,曠野里尋找著媽媽的影子。隔著玻璃向外望去,在后退的田野樹木是那樣的凄迷,焦急的心情更是讓我恍恍惚惚,我不禁一次次地潸然淚下。
到家時已很晚了,當我走進院內時腿一步也邁不開了,到了門口我無法邁進門檻,跌跌闖闖地進了屋,看到媽媽已靜靜地躺在那里,我撲到媽媽身邊,呼喊著,可恨的淚水遮住了我的視線。我輕輕地靠近媽媽,小心地揭開蓋在母親臉上的黑紗,那一刻,看著靜靜睡著的母親,她的臉那么蒼白,那么消瘦,不復再有往日的容顏。淚流滿面的我緊緊地抓住母親的手,無論我怎樣地呼喊,母親仍安詳地閉著雙眼。不,我不能這樣,不能把媽媽吵醒,我要看著媽媽睡覺,讓她安安靜靜地睡一覺。平靜了一會,我湊到媽媽身邊和媽媽悄悄地說著心里話...... 其實我知道媽媽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卻一句也沒有說出來.一切都發生得猝不及防,此時我的心真的碎了,仿佛有天崩地裂般的感覺。守護在母親身旁,我驚異地發現母親原本僵硬的四肢竟柔軟如初,我看到了蕩漾在母親臉上的那一層淺淺的微笑。那一份美麗、那一份恬靜,是晚年母親所不曾有過的。伸出我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母親那干瘦的臉龐,淚水無聲的滑落。昔日溫暖的體溫,此時此刻怎會如此的冰涼!
母親走得很安詳,像睡著了一樣,以她固有的善良和滿足告別了她八十三年的生命歷程。當我明白母親確實真的走了,我所謂的堅強的靈魂一下就崩潰了。我痛恨病魔,痛恨它總是帶給人間無盡的痛苦;我痛恨落后的科學,痛恨他竟不能使鮮活的生命存活得更長久一些!
媽媽永遠地走了,永遠有多遠?永遠就是今生不再,沒有來世。從今往后,我就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了,心中的痛,永遠無法撫慰!我的身旁將不會再有母親的叮嚀,我的身邊將不會再有母親的音容笑貌出現,我的世界已永遠失去一份慈愛的目光、一份殷殷的期盼。人都會死的',我知道,然而,當看著自己至親至愛的人的死時,又怎能坦然地去面對。
守在母親的靈前,一會也不舍的離開。媽媽走了,走得那么的沉重;那么的孤單;又那么的遙遠,就連陽光也無法追趕,風兒也無法挽留。
晚上要把棺木蓋錠上,叫“眼盯”,也就是說再也看不到媽媽的容貌了,當我向母親的遺體做最后一次告別時,我望著母親那蒼白無血的面容,我真想緊緊地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不放,不能讓棺木蓋隔開我們的視線,我撕心裂肺的哭喊,摸了又摸,看了又看,這時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讓我離開媽媽的肉體,讓我永遠摸下去,看著她靜靜地睡覺。我從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直視過死亡,以前所熟悉的死都是書上講的死、電視中出現的死,都是陌生人的死別人的死,至多不過還是親戚朋友的死。這些死都距離我遙遠了一點,我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遠遠地看著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也曾灑下過幾滴同情的眼淚,但卻始終不曾有過切膚之痛。然而,今天當我面對著自己至親至愛的人的死時,我才深深切切地感受到死神的可怕。
第三天要安葬母親了,人們把母親的棺木抬到車上,我眼看著母親就要被車拉走了,我無有能力挽留下媽媽,只是呼喚著,“媽媽你離開了你多年的被褥和大炕,又離開了你的屋子,連小小的院子也不留你了嗎?”
點著了紙幣,火苗象雪花一樣地飄著,我們都窺在媽媽的棺木前為她老人家送行,哭聲一片,喊聲陣陣,這比哀樂還悲壯。車慢慢地起動了,我默默地祈禱“媽媽!您一路走好!腿腳不利索慢慢走,餓了身上有我們給您帶的干糧,如果累了切記歇息一下,渴了買瓶水喝,但一定記得不要喝那孟婆湯!不然來生轉世您就會不記得我們!媽嗎,我們只能送您到這里了。一個人走不要怕!我們在后面看著您,路上沒有黑暗,我們已經為您點亮所有的燈為您指路!”
車停下來,馬上準備下葬了,也就是意味著媽媽就要被埋在眼前這深深的大坑里,在媽媽將要被放進去時。我象瘋子一樣,想撲向媽媽的遺體,想把她挽留,可是被人們緊緊地抓著。我嘗到了人世間最悲痛的那一剎,什么叫生離死別!什么叫悲痛欲絕!人間和陰間只隔著那一層層黑黑的土。媽媽被放了下去,黑土無情的把媽媽痷埋了。從此我們和媽媽陰陽兩相隔,天各一方。
看著壘起著高高的墳堆,我們大家跪在墳前向母親作最后告別,我們悲痛欲絕,潸然淚下。母親走得很凄慘,但卻很悲壯。生前她沒有給我們留下什么英名和遺產,但她那博大的母愛和仁慈的胸懷,卻終生留在了我的記憶之中。
母親走了之后,我頓覺太陽也不亮了,月亮也不圓了,所有的歌聲聽起來都那么傷感……現在每當看到同齡人或比我年齡大的人有母親時,我心里總在默默地念叨:珍惜吧,幸福的你,這世上最懂你、疼你的是你的母親。
慈母已駕鶴西去,她平平靜靜地走進了天國,平靜得甚至沒有回光返照,平靜得沒有留下一句遺言。善良的媽媽留給我們的那份珍貴萬分的精神財富卻足以讓我們引以為豪,受用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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