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青松散文
在我居住的居民小區里,栽有五十幾棵雪松,長得高大挺拔,華冠如傘,冬夏常青,綠蔭蓋地?吹竭@些園林雪松,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聞名于世的天山青松。
八十年代的一個盛夏,我在天山西部林業局老林同志的陪同下,深入天山西部林場,采訪幾位模范護林員。這是我第一次進入連綿幾千里的天山深處,心情激動,又興奮,又好奇。汽車沿著蜿蜒無盡的盤山道緩緩爬行,炎夏熱浪漸漸遠去,一股雪山寒氣撲面而來,頓時感到象秋天一樣涼爽、舒服。
舉目仰望,藍天白云,襯托著高入云霄的巨大雪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沿著皚皚雪峰的下面,是一片片墨綠的原始森林,郁郁蔥蔥,連綿不斷。進入林場,漫山遍溝都是密不透風的松林。
天山青松其葉如針,其皮似鱗,其干蒼勁挺直,整個樹身遠看象塔,故又名塔松。一棵棵巍然屹立的塔松,如撐天的'巨傘,重重疊疊的枝椏,漏下斑斑點點的細碎日光。
天山青松的生命力特別頑強,在雪山峻嶺的陰坡上,不要耕耘,不需施肥,不必澆水,種子落地,就能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它們不畏嚴寒冰霜,任憑狂風暴雪,傲然挺立,從不低頭。正因為它們喜歡與山嶺、冰雪相伴,所以新疆人又把天山青松尊稱為雪嶺杉。它們不僅生命力強,而且壽命很長,生長百年不衰老,壽命最長的可達400多年。
同行的老林指著參天大樹自豪地介紹說,天山青松對于新疆的貢獻實在太大了。不僅在凈化空氣、保持水土、調節氣候方面功不可沒,而且松樹全身是寶,用途極廣。新疆人蓋房子用的房梁、門窗,做家具用的木材,造紙廠用的原料,大都是從山上采伐下來的松樹。長期以來,由于人力有限,運輸不便,許多樹齡二三百年的老樹自生自滅,枯死在山上,運不出去,白白浪費。更不用說那些很有實用價值的松籽、松葉、樹脂液,以及可當燃料的樹根、枝叉了。
聽了老林的介紹,我不由得想起陶鑄先生散文名篇《松樹的風格》一句名言:“要求于人的甚少,給予人的甚多,這就是松樹的風格!蔽蚁耄@些長期居住在天山深處小木屋里的林場職工,長年累月在山上伐木、栽樹、護林,斗風雪,戰嚴寒,吃大苦,耐大勞,盡心盡力,奉獻一生,無怨無悔。他們不就是一棵棵巍然屹立在雪山上的天山青松嘛!
我采訪過的幾位林場老模范,當年都是從內地大城市支邊進疆的知識青年,如今都退休回城養老了吧?不知道他們的晚年生活過得如何,是否幸福。如有機會能見到他們,真想再和他們促膝長談,說說知心話。
也許,他們的子女頂替他們留在山上,成為第二代林場職工,繼承、發揚父輩勤儉一生、艱苦奮斗的優良傳統,開創林場新天地。他們就象天山青松一樣,扎根天山,獻了終身獻子孫,世代相傳,守護邊疆,守護林場。
1月20日清晨,雪花滿天飄灑,紛紛揚揚,小區中心花園一片雪白,路面、草坪、樹冠上積滿厚雪。這是我退休回滬定居六年來難得一見的雪景。我站在陽臺上,推開玻璃窗,凝視著那幾棵被積雪重壓的雪松,腦海中浮起那令人難忘的天山青松和值得尊敬的林場職工,心中默默吟誦起陳毅元帥的名詩:“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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