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淚相灑畢業時的散文
從初中畢業到高中畢業,同學們之間的相互離別,在我的記憶中似乎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也許由于同學們都屬于本村或本縣的,畢業后再見面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吧。而在省會求學的我對于當時同學之間的離別的情景,雖說時隔6年之久,但在我記憶的長河中,不時地掀起浪花,有時竟跑到夢里,夢醒時分,不禁潸然淚下,徹夜難眠。
臨畢業的前一個月,真夠我們忙活的:忙于畢業考試,撰寫論文,隨后便是相互贈送照片,在《畢業紀念冊》上寫留言,同鄉聚會,拜別親友等等,等等,忙碌中,一個月的時光就悄悄地,平淡地過去了。同學們沒有更多地去設想離別的傷感,更多的是內心的激動和興奮。是的,馬上就要畢業了,走向社會,每個人的心中,都早已擬好了自己的打算,懷著美好的憧景,等待那一時刻的到來。特別是對于我們這些農家出身的孩子來說,父母在家含辛茹苦,舍不得吃穿,供養我們念書求學,心里總有一種負疚感,而正是這種感情的支配,迫使我們在思想上總想要盡快走出校門,分到一份工作,拿上自己的勞動所得,一則能自食其力,二則能減輕家庭負擔。
然而,待到所有該辦的手續都辦完之后,我猛然感到一種強烈的感情侵襲著我,使我意識到了同學們即將山南海北,天各一方,或許從此再也見不到了。從來沒有的失落感一下子牢牢地揪住了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臨離校的那天晚上,吃過飯,打點過行裝,因為晚上要走一批四川籍的同學,所以,全班同學都聚攏在藍球場上,一開始,同學中有的彈吉他,有的拉小提琴,吹笛子,唱歌,說笑。同學們都沉浸在一種興奮之中。后來,有位同學飽含深情地唱起了《再見,等到明年這天》,“總有離別的時候,才知時光短暫,縱有萬語千言,難舍心中留戀,再見,再見,等到明年的這一天……”歌未唱完,這位同學已泣不成聲,此刻,除了抽泣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有幾對在校就定下終身的同學一想到短暫的離別,更是莫大的悲傷,有的甚至嚎啕大哭起來。從來就覺得自己是條漢子的我也忍不住潸然淚下。“人生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送走第一批四川同學已是夜里11點多了,幾個低年級老鄉要為我們餞行,邀我們到外邊坐會兒,就在學校門前的小食堂里,他們簡簡單單地弄了幾個菜。我記得那天我們彼此談了許多許多,從入學到將來參加工作,我們都為自己設計了一套生活規則,盡管這些規則現在看起來早已不合乎時代的潮流,有些甚至在實踐中證明是處處碰壁的規則,但,我還是留戀我的`學生時代,因為那畢竟是自己最真實的時代。
從食堂出來,已是3點多了,我們又回到了藍球場,大部分同學斜靠著自己的行裝睡著了,幾個愛彈吉他的同學仍在撥弄著他們心愛的琴弦,低聲吟唱著。我因為喝了點酒,再無睡意,隨加入了低聲吟唱的行列,一直到天亮。
早上6點,學校的大客車準時到校,送我們到火車站,同學們很有秩序地上車,再也沒有平時外出旅游時那種擠擠扛扛的場面了。同學們排著隊,一步一回頭,戀戀不舍,好象要把整個校園盡收眼底,存入心中。母校啊!你是我們這些莘莘學子的人生轉折點啊!
車開了,當車慢慢地離開校門的一剎那,我們竟不約而同地喊了一聲:“再見了,母校”。這時我再次注意到每位同學的臉上都掛著晶瑩的淚珠。是啊,再見了,母校,在這里我們曾經有幸福的歡樂歌聲與笑聲,也有痛苦憂傷,迷茫牢騷,但你博大的胸懷溶化了這一切,使我們這些莘莘學子在你的懷抱中不僅感到了大家庭的溫暖,更重要的是我們學到了真知。畢業時我們揮淚相灑,掩淚入心,便是對你培育之恩的無限感激!
現在,每當我打開畢業紀念冊,看著一個個同學的留言,不禁感慨萬千,畢業分別的一幕幕都落在我的記憶之中,成了我永久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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