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怕黑的孩子
“老太太走了?”
我和母親剛從超市出來,她接了一個電話,那頭傳來微弱的聲音。我手中的袋子頓時滑落了下來,蘋果散落了一地。我心里慌了,癱坐在地上……
我又著忙拿出手機,很不嫻熟地操作著那平時經常用的訂票軟件。
我立刻站了起來,扶著母親,在大街上胡亂的招手,就想馬上找到一輛車載我們去機???
我驚了一下,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原來這又是一個夢……
我曾經做了很多關于奶奶去世的夢。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我從來不迷信,也不相信那些鬼神說,但是我今天真的后怕了。 ( )
我甚至在想,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難道是家里人怕耽誤我學習,隱瞞著沒有告訴我?難道是奶奶給我托的夢?難道奶奶真的走了?
我越想越害怕,我想打給電話回家,我撥好了號碼,猶豫了好久,最后這個電話始終沒有打出去。
于是我把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親戚朋友的.空間動態都看了一遍,這下才放下懸了好久的心。
其實我心里是清楚的,這雖然是一個夢,可是這個夢終究會成為現實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難以想象,甚至不敢去想,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又該如何去面對?
我望著窗外,看著周圍漆黑的一片,如死一般的沉寂。床依舊是那么舒適,但卻怎么都睡不著了。我靜靜地躺著,默默地在黑夜中…… 仿佛這個黑夜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是害怕黑夜的,黑夜里會有一種無盡的寂寞襲向我,總會有那莫名的空寂感。然而我又是喜歡黑夜的,因為在黑夜里,我和我的眼淚是最深沉的……
2016年5月6日
我從小就特別怕黑,可能這也是孩子的天性的一部分吧?我印象最深的是每次上廁所,現在想想那些畫面依然記憶猶新。想到這里,不免會有一絲觸動……
我從小就生活在農村,不像城里那樣,屋里都有衛生間,農村里的廁所都在屋外,而且還離得有點遠,畢竟要和生活的場所有點距離。
我家的廁所,就在正屋的右邊,是一間比較矮小的屋子,屋里特別凌亂,雜七雜八的,什么柴火、樹枝、干草、麻袋……一股腦兒都堆放在里面。在農村里,這樣一派景象卻是再也常見不過了。可是對于一個怕黑的孩子來說,難免不憑添一絲荒涼感,甚至恐懼感。
所以,在小時候,每天晚上去上廁所,我都會喊奶奶去陪我,奶奶就站在門外,嘴里不停地喊著:“孩兒(由方言翻譯過來),莫怕,我在這兒。”只要聽到這句話,我的心里頓時就踏實了。
那時鄉下的夏天,還不算太熱,只是那聲聲蟬鳴和陣陣蛙叫讓人心里不免會有一些聒噪,也或許是由于蚊蟲的襲擾吧。記得那時候,奶奶每天在天黑之前,都會在廁所門口燒一點稻殼或者木屑(因為稻殼和木屑不易產生明火,只是會產生煙),說是可以起到熏蚊子的作用。不過熏沒熏死蚊子我不知道,煙霧繚繞的,倒是把人熏得夠嗆。因為每次奶奶在陪我上廁所的時候,總能聽見她不停地咳嗽,手中的蒲扇依舊不停地揮舞著,驅趕蚊子。
好幾次冬天的時候,由于天太冷了,我去上廁所的時候,就沒有喊奶奶去陪我。當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我覺得我已經做到了悄無聲息了,可是每次奶奶都能聽見,好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只見她匆忙地從房間里邁了出來,就順手就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也不管是薄外衣還是厚棉襖。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久病纏身的奶奶的行動在此時居然如此敏捷。在那樣的數九寒冬,奶奶和往常一樣,佇立在那里,嘴里依舊還是喊著:“孩兒(由方言翻譯過來),莫怕,我在這兒。”只是少了一點蟬鳴,而多了幾聲打噴嚏聲。
我也記不清有多少次,有這樣一個體弱多病的老人,無論是在酷熱難耐的夏夜,還是在寒風凜冽的冬晚,佇立了多長時間。其實,在她看來,她做的很簡單,她只是為了陪一個怕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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