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懂梵高文章5000字
文森特·梵高(1853-1890)恐怕是世界美術史上,以最短時間,建樹起不朽藝術豐碑的大師。他也是繼17世紀以光暗法展示黑暗中光明之魅力的偉大畫家倫勃朗之后,又一位影響世界畫壇的荷蘭畫家。
有關梵高的人生故事在許多相關書籍和網絡文獻中可以找到。16歲那年,他結束了中學學業,進入當時歐洲最大的畫廊——巴黎古比爾公司在海牙開設的分店工作。此時的梵高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人生使命應是一位改變世界繪畫審美走向的畫家。這也就是為什么1876年他因初戀失敗、工作懈怠而被解雇后,并沒有開始學習繪畫,而是加入了夢寐以求的傳教行列。直到27歲,他才做出了一個關系自己命運的決定——開始從事繪畫事業。
梵高邊業余學習繪畫技法、邊寫生創作。不過他似乎并沒有像今天中國的美術學生那樣畫過石膏像,或許這恰好保護了他那天然的藝術靈感。
其實,在梵高涉足畫壇的10年中,前5年基本是在追隨倫勃朗,延續著荷蘭畫派的風格,同時也受到了米勒的一定影響,注重表現農民等基層貧民的生活,諸如他的《吃土豆的人》等。1885年末,他開始敬仰德國17世紀的文藝復興油畫大師魯本斯,并接觸到日本的“浮世繪”畫種,這對他后來應用“隔色畫法”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而在梵高繪畫生涯的后5年里,其畫風卻為之一變,也就是在這五年里,甚至是在他生命的最后3年里,梵高構建了自己的繪畫“帝國”。他那些最震撼人心的代表作 《向日葵》、《收獲景象》、《海濱漁船》 等接踵問世。這一風格一直延續到他的“收官”之作——《麥田與烏鴉》。1890年7月27日梵高在外出寫生時開槍自殺,兩天后的黎明告別世界。
解開梵高畫風形成的鑰匙,是19世紀80年代在法國文學界興起的新思潮——象征主義。在巴黎,梵高不僅接觸到了印象派的繪畫技法,同時也接觸到了文學創作的象征主義。梵高認為,繪畫不能僅僅滿足于模仿事物的外部形象,而應當在撲捉感覺真實之自然界的同時,極力表達藝術家的主觀見解和情感。
當我們了解了梵高的這種創作理念,再來解讀他那些火一般的《向日葵》,田野一般的“自畫像”,童話一般的“星光”時,便不再會有疑惑感了。
讀懂莫奈以及早期印象派
自從今年3月8日莫奈畫展在上海揭幕以后,這位大師便成了上海灘街談巷議的“公眾話題”。而印象派這一似乎距人們視野漸行漸遠的美術流派,突然又在人們的美感空間里活躍起來。大凡從事美術專業者都知道,“印象派”的大名正是因莫奈的那幅世界名畫《印象·日出》而得之。克洛德·莫奈(Claude Monet 1840-1926),作為“印象派”中最重要的開創者之一,他與印象派所有的畫家一樣,都致力于通過對光效應的觀察,來研究和探索色彩造型的視覺真實感。而這也正是印象派之所以能在美術史上構建豐碑的關鍵所在。
那么,莫奈和雷諾阿、馬奈、畢沙羅、西斯萊等眾多印象派的同志們,何以同時對“光”和“色”產生了如此巨大的興趣呢?解開其謎底的鑰匙,并非隱藏于美學或社會學內,而是在科學領域的“光學”之中。
雖說,印象派興起于19世紀60至70年代,但其理論依據卻要追溯到17世紀英國偉大的物理學家牛頓那里。1666年,牛頓做了一個令自己十分吃驚的實驗,他將三棱鏡放在陽光下,結果發現,原本近乎白色的太陽光,在穿過三棱鏡后,卻變成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這說明了什么呢?牛頓認為,最合理的解釋是,所謂白色的陽光,其實是由那七種顏色的光混合而成。三棱鏡的作用,是將白色陽光中不同顏色的光分解開了。這也足以解釋,為什么陽光在通過雨霧時會出現彩虹的現象。
牛頓的光學理論在當時完全沒有引起繪畫界的重視。那時的畫家們還沉浸在文藝復興運動對神權的抗爭之中,繼續以固有色表現著人間生活的諸多情趣。不過光學理論卻在科技界逐漸發酵,1839年,第一臺可攜式木箱照相機在法國誕生。兩年后,金屬機身的照相機隨之問世。即便如此,“光”在視覺成像中的作用,依然沒有觸及到畫家們的靈魂。致使畫家們對光、色、形象之間的必然關系恍然大悟的,是物理學家馬克斯威于1861年首先拍攝了世界上第一幅彩色照片!雖然,當時的彩色照片技術相當粗陋,但它足以警醒畫家們:千百年來,畫家們以“固有色”作畫的表現技巧,或許是一個錯誤!
于是,莫奈、雷諾阿、西斯萊等一大批年輕的畫家們,紛紛開始對光效應,和“三原色”、“對比色”乃至“冷暖色”等色彩原理開始進行研究和探索。他們到巴黎郊區的楓丹白露森林去寫生,在陽光下感受自然的色彩變化。莫奈甚至對荷塘、麥垛、教堂等許多自然靜物做不同時間、不同光效應的寫生研究。他盡可能忠實地用畫筆記錄下眼睛所感受到的一切,而排除主觀的色彩意志。僅在19世紀60年代后的短短二三十年間,莫奈和他的同志們,便將人類繪畫的寫實能力推到了極致!以致令所有的后來者,都感到寫實的繪畫表現形式已走到了盡頭。
讀懂保羅·烏切洛
當我們在翻閱西方美術經典作品畫冊時,意大利畫家保羅·烏切洛(1397-1475)晚年繪制的三件套油畫 《圣羅馬諾之戰》,因其色彩的簡陋和主題的有限影響力,極有可能一翻而過被忽略。然而,烏切洛卻是人類美術史上無法跳過的里程碑之一,因為他在理性的層面上,探索總結出“焦點透視法”,不僅使人類的二維空間藝術在視覺上趨于科學性,而且使東、西方繪畫的空間經營從此分道揚鑣。
美術上的透視法,是指在二維平面上作畫,使圖像產生深遠的空間感。人類繪畫的早期,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不了解同樣大小的物體,距離觀察者越遠會顯得越小;更不了解因為我們的視覺只能從自己站立的一個地方觀察景物,故看到的一切都遵循著一個視覺的聚焦點。因而那時的畫家在一幅畫面中表現多件物體時,可以有多個視覺的聚焦點,即我們所謂的“散點透視”。這樣的空間透視關系,被中國、日本等東方繪畫藝術一直沿用至今。
而在西方,正是這位文藝復興時期看似并不卓越的畫家保羅·烏切洛,以其極大的好奇心和鍥而不舍的探索精神,揭示了在一幅畫面中,只可有一個視覺焦點的科學原理。
其實,西方繪畫于古羅馬時期已開始呈現出某種“焦點透視”的視覺效果,這一點從龐貝古城里的那幅《港口》壁畫中,就可以感受到。不過那時的“焦點透視”還只是出于畫家對“近大遠小”的感性表達。保羅·烏切洛卻對同樣的物體在遠處看起來要小于近處這一視覺現象感到無比神奇,甚至以數學的方式給予人物之間的空間遠近關系加以精確計算,并為此廢寢忘食。
有美術史家認為,保羅·烏切洛是位才華橫溢卻缺乏毅力的人,因為他的那些著名大幅壁畫,往往是他開個頭,然后由助手們去完成的。但我以為,他之所以在諸多大作繪畫中,常常只開一個頭,完全是因為邀請他作畫的教堂看中的正是他那獨門絕技“透視法”,因而要他先確定好畫面中景物的透視關系;至于后期繪制的技術要求,則其他畫家完全可以完成。這與他是否缺乏毅力無關,相反,正是由于他的不懈努力,使“透視法”終于成為人類繪畫的技法理論之一。
梵高畫中向日葵并非臆想 或是基因突變產物
據外國媒體報道,最新科學研究發現,梵高畫筆下某些形態怪異、過于濃密的向日葵并非臆想,而是基因突變的產物。該研究成果于3月29日發表在《PLoS遺傳學》上。
典型的向日葵中部是棕色的種子,周圍有一圈黃色的花瓣。但是像“泰迪熊”這樣的種類卻有雙排花瓣,而有些變種種子面積很大,花瓣稀疏。研究者表示這種變化源于基因突變。
美國佐治亞大學的約翰·伯克及其同事們把普通向日葵的種子與一些變種向日葵的種子雜交,發現一個基因主導了這類變化。為了進一步核實研究結果,他們把這個基因排序,并在幾種商用向日葵中尋找。在普通向日葵中,該基因未被發現,但在蓬松的向日葵中卻很常見。
“研究除了有歷史意義之外,還使我們了解到一個對于經濟方面很重要的分子基礎,人們花園里種植的觀賞品種和用于切花的品種都與梵高畫中的向日葵很像,都很受市場歡迎,”伯克表示。
該研究使種子與花瓣間的界限變得不固定了。該基因的突變可使種子面積變大,也可使花瓣變茂盛。前者導致花瓣稀小,后者的結果就是“泰迪熊”那類茂密的品種。
伯克說:“我們確定的這個變異,與梵高在19世紀撲捉到的是一回事。”
長得很古怪 梵高的向日葵是真的么?
面對荷蘭畫家文森特·梵高的名畫《向日葵》,或許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句評價。滿腦袋打算盤的畫商琢磨的恐怕是“這幅油畫是真的么”,美國植物學家約翰·伯克則花了大把時間,研究另一個跟“真實性”有關的問題:“這些向日葵是真的么?”
跟普通的向日葵不同,梵高的向日葵長得很古怪。平日里見到的向日葵都只有一排黃色花瓣,可梵高的向日葵竟然有兩排花瓣。此外,他的向日葵有些甚至沒有此類花最典型的大圓盤模樣的頭狀花序,反倒是金色的舌狀花瓣又密又長,像點燃的禮花一樣蓬勃而出。
在梵高逝世后的一個多世紀里,大部分人認為這種古怪的.向日葵,是“一個精神失常的印象派畫家在創作時的夸張想象”。梵高曾在寫給妹妹的書信里“直播”了自己的創作生活,說自己“此時此刻正在畫插在黃陶罐里面的12朵向日葵花束”。然而,他這些話,被人們解讀為“一段不可信的囈語”。
不過,結合梵高的實際行動,人們也的確有理由認為梵高的話不可信。他明明在信里表示要“把向日葵掛滿工作室”,“除了向日葵,什么我都不要”,可是一轉眼,年僅37歲的畫家連向日葵都不要了,在外出作畫時舉槍自殺,再也沒能提筆畫最心愛的向日葵。
面對世人對畫家的質疑,跟植物天天打交道的伯克教授用事實證明,梵高在向日葵的事情上說的是真話。他帶領美國佐治亞大學植物科學實驗室的研究人員,一起進行實驗研究,最終在3月29日《公共科學圖書館-遺傳學》(PLoS Genetics)上發表了論文。結論指出,梵高那古怪的向日葵并非臆想,而是基因突變的產物,他們已經確認找到了造成這種變異的基因。
為了給這種古怪的向日葵尋找科學解釋,研究人員利用遺傳學之父孟德爾的經典遺傳學方法,做了大量實驗。他們將普通野生型向日葵和雙重花瓣突變株向日葵雜交,并對幾種市面上出售的向日葵進行基因測試,試圖揭示這些突變體的遺傳學原因。研究發現,梵高畫作中的向日葵品種受到一種單一的顯性基因HaCYC2c的影響。
研究人員找遍“向日葵家族”的各大成員,并為受HaCYC2c基因影響的向日葵兄弟姐妹繪制了一份完整的“家譜”。結果表明,實驗中獲得的基因突變品種“正是梵高在19世紀看到的那種”。
“從研究結果上來看,基因在決定向日葵的形態是舌狀還是圓盤狀上,起到了關鍵性作用。”伯克說,“基本上,如果讓基因在錯誤的地方起作用,它就會讓向日葵這種圓盤狀的花看上去更像滿是舌狀花瓣的花。相反,當你將這種基因除去,那些舌狀花也會變得以圓盤為主。”
雖然這種古怪的向日葵被梵高的妙筆鑄成經典,但在植物進化史上,這種向日葵因為不利于蜜蜂授粉,難以繁衍,所以這次基因突變也許并非一次成功的改變。“在自然條件下,這種事是會被自然選擇淘汰的。這只是一次隨機突變。”參與研究的馬克·柴普曼說。
紐約大學布羅法分校植物學家維克特·阿爾伯特則指出,“其他植物也會耍同樣的把戲。這種基因在進化過程中已經出現好幾次了。”
可是,梵高的畫里是不是他親眼所見的真實向日葵,顯然這些正在做實驗的人也不敢妄下結論。既然誰也斷不清這場糊涂官司,不如把這個“向日葵疑案”交給自然界最權威的大法官——蜜蜂——來判決。2005年,英國倫敦大學瑪麗女王學院的拉爾斯·希圖卡教授做了一個實驗,讓一群從來沒見過真花的蜜蜂在四幅色彩絢爛的名畫復制品前飛舞,看看哪幅畫能夠以假亂真,迷倒蜜蜂飛去采蜜。
結果,在同一時間內,蜂群飛向梵高的《向日葵》146次,在上面停落15次,它以大比分打敗了保羅·高更的《一瓶花》、帕特里克·考爾菲爾德的《陶器》和費爾南·萊熱的《寧靜生活與啤酒杯》,成為當年度蜜蜂最喜愛的花朵。
只是不知道,當“業內權威”蜜蜂停留在梵高的《向日葵》上,用它們的螯針接觸它們眼里最真實的花,卻發現刺上了硬邦邦的畫板時,會不會跟植物學家一樣納悶:“這些向日葵是真的么?”
梵高畫作的最初色彩更加鮮艷
梵高博物館近期研究顯示,自十九世紀八十年代以來,梵高畫作的油漆顏料褪色嚴重。
文森特·梵高聲稱自己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配色師。他的黃色、藍色,他的櫻桃樹、向日葵和天空,所有的創作都是厚厚涂著顏料,且顏色華麗鮮艷,這些色彩都是梵高情感的強烈表達。
然而我們在十九世紀八十年代梵高最初的畫作中看到的只是蒼白的色調。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館進行的一個研究項目有一個驚人的發現,博物館里很多畫作上梵高最喜歡的顏料褪色已經改變了畫作的原貌,使畫作顏色更溫和、更空靈,而且他畫畫的時候很少使用精美的補色。他曾使用各種畫布——當他缺錢的時候,他用原始黃麻和抹布等。
他還會與朋友如高更和圖盧茲·羅特列克進行親密的思想交流。梵高與圖盧茲·羅特列克的友誼是一個感人的例子,這使我們更加接近藝術家。當他們都住在巴黎的時候,梵高結識了這位喜歡蒙馬特爾夜生活的畫家,有證據顯示,他們的畫在同一商店售賣,可以看出他們作品風格很接近。
另一個微妙的聯系是梵高的創作習慣:他經常重復使用他的畫布,也就是說畫在早期作品上。一幅鮮花的畫上就藏有梵高以前畫的摔跤手。當他想保持一幅畫,他有時會在背面作畫:梵高早期作品《吃土豆的人》后面就是充滿活力的自畫像。
這個展覽實際上是一份公開報告,原本是一個大型研究計劃,關于使用最新的、非侵入性的技術來研究藝術的微觀結構。你甚至能夠通過電子顯微鏡看到梵高畫作中豐富的油性顏料色的污垢顆粒。
事實上,許多年來,梵高的一些色彩已經改變,可依舊被人們崇敬為天才。畢竟,沒有人來抱怨過他的顏色。在這個展覽中,當我看到他1888年的畫作《黃房子》是,我仿佛是站在深藍色天空和金色街道間。
即使顏色有改變,對于我們大多數人來說也沒關系。他富有遠見的藝術就是這樣,不斷發展的同時仍是真實的自己。這美妙展覽和新鮮見解,都不會破壞梵高的偉大。它們只是讓我們更接近他,當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欣賞他的作品,直到我們真的接近,一個新鮮、有活力的形象就會呈現出來。也許我們還會看到很多畫作,甚至包括他的調色板,污跡斑斑的色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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