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可能也不知道真實的自己雜文隨筆
打算寫點不一樣的東西,長長的,短短的。所以有了“小事情”。也不知道這個夢能做到哪里,姑且先下筆。再從長計議。
這是第一篇。
無業游民星時被母親從房間里趕出來。母親嫌棄著說,看你整天呆在房間里就煩,出去走走去。星時望了望陽臺,天還光亮。就推脫,遲點再去。這時樓下有阿婆呼叫母親,她就趕忙下去回應。小村莊最大的特點是,隔音效果特別不好。晚上睡得稍微遲點,就可以清楚地聽到路上的人在講些什么。當然星時沒有興趣去聽。星時發現沒有再聽到她們的交談聲,便知她們應該走遠了。呆在家里久了,母親應該也厭煩的。想著自己應該不需要出去了。星時又繼續刷起手機,敲文字。距離辭職已經有幾個月了,呆在家里久了就會心慌。好在這里是個偏僻的地方,同齡人都在外,不會被比較。星時完全沒有要去找工作的覺悟。并不是家里有多富裕,而是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她總有種預感,下份工作未必也能做的長久。索性不找以免后患。
寫文字是她迷茫里的一塊浮木。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寫寫停停,但又舍不得完全放下。幾個月下來,也寫了些文字。總比完全無所事事要好些。星時取了一片綠色的方形泡沫墊,準備坐在陽臺的地上離敲文字。斜對面那棟房子前聚集了好幾個中年婦女,七點準時廣場舞。已經說過,小村莊的隔音很差音浪很強。星時已經習慣了這樣背景音樂,高興時還能跟著哼幾句,也是很社會的。
母親喊自己名字的時候,星時才發現天已經暗了。母親還沒有死心。星時看今天心情還好,出去也不錯。關鍵是下午熱極的時候洗了澡和頭,一身清爽。母親在樓下催促,星時邊拿衣服邊說,等一下。她在想要不要穿內衣。在家她從不穿內衣,因為穿著真的不舒服。出門在外有時候內衣不聽話的向上平移,胸部有些肉就會被卡住。那時星時在外的體驗全集中在哪里有廁所,好矯正矯正胸衣,把兩團肉擼好。轉念想到外面天已黑,誰也看不清誰,也覺得無所謂了。然后就和母親出門了。
這個星期第一次出門。外面的空氣真的`很好,星時望向遠處天空與建筑之間泛起一片紫色帶著青灰的交界處,覺得真美。一會又聽到轟隆隆的飛機聲,頭頂上正好有一架飛機經過,可以看到完整的機身,畢竟天并不漆黑。然后星時看著飛機閃著零星的燈遠去。它們每天都會經過這片天空。每天都是。這讓星時羨慕。星時覺得自己的個性里隱藏著不安分,重復的生活讓她很煩躁。不找工作有一部分原因就就在于此。但她又極其羨慕并尊重在日復一日里堅守的人。這是她無法做到的。所以她逃避了這樣的生活。即使,她現在的日常也是重復的日子且無用。
她與母親兩個人打算去村里的公園走走。那是新建沒幾年的開放式公園,有健身器材,小朋友玩的滑滑梯,籃球場,乒乓桌。當然,公園必不可少的花草樹木最多;\罩在夜色里的公園,比白日里看到的樣子要柔和美麗些。果然,黑夜有種迷惑人心的特技。或者是人心賦予了黑夜這樣的功能,只看自己想看的,不想看見的就任由朦朧夜色遮蓋。假裝是人的特異功能。這里人很多。男人。女人。青年。中年。小孩。風聲,樹枝搖曳聲,說話聲,叫喊聲。忽遠忽近,不真不切。各人走在夜色中,看不清的面龐。公園里的小路是由大小不一的石子鋪成,光腳踩上去會有些許痛感。
母親很中意這樣的小路,說光腳走在這里對身體好。然后褪去拖鞋準備來一場痛之體驗。星時更喜歡踩在小路的邊緣帶上,那里估計是用水泥砌的很平坦。母親總讓她往路當中走,嘴里念叨著對身體好的。星時偶爾聽從母親的嘮叨,往里踩了幾腳。鞋底的阻隔讓凹凸不平的感覺沒難么明顯。這時星時突然聯想到綜藝節目里的指壓板,以及那些夸張的表情形態,笑了。
很快星時放棄了這項節目?吹讲贿h處設置在草地上的健身器材,打算走過去擺弄幾下。這里的器材其實挺受歡迎的,都可以看見上面好幾處脫銹的痕跡。雖然比不上健身房里高端有效的設備,但是作為小村莊里的運動器材綽綽有余。在什么地方就適應什么地方的條件。星時覺得自己可以很快適應惡劣環境,卻很難適應高大上的場所。這與底氣有關。
朋友盛大的婚禮,旅游時接觸到的高級場所,帥氣有型的男生,昂貴的化妝品。面對這些星時總會不自覺地把頭低下,目光閃躲,步伐加快。她總找不到一個自然的方式去面對這些。星時心里清楚地知道,無法坦然面對是因為她擁有不了這些。又或者說她擁有的東西是劣質的不上檔次的。以致于面對這些精致的東西時覺得自己被無形地羞辱了。擺弄了幾下器具星時又轉了戰場。母親在后面跟著。抬頭想要看到期待中的一片星空,但是沒有。星時有點小失望。她一直很喜歡看星星,密密集集地覆蓋空中,微閃微閃地放光明,F在可以看見的星一只手就可以數過來。有時候星時真希望在眼睛上鋪一層星星。就可以看個夠了。這時母親正在用器材和自己的頭做斗爭。那是星時沒有見過的器材。形容起來很像是一個大號可樂裝型號的海膽,表面凹凸不平。據母親說是用來與背部進行摩擦的。具體功能母親說不出,星時也想不出。所以看到母親用它來做頭部按摩的時候,星時不厚道地哈哈大笑。母親對這樣放肆的笑聲無動于衷,她對自己發明的新功能很享受。一番走走停停的折騰,回去時心情卻很輕暢。
看到地上被路燈投射的兩個人的影子時,星時玩性大發,在母親身邊蹦蹦跳跳。地上的影子也在蹦蹦跳跳。星時看著自己活潑的影子和母親的平和有種莫名的和諧,心里很開心?赡苁潜奶_啟了星時的脫歡面目。回去的路上,星時又跑又跳不亦樂乎。歸程很單純,筆直轉彎再筆直就到家了。且很寬,可以肆無忌憚地放肆。奔跑,跳躍,疾步走,就差沒有旋轉了。
母親則開始疾步運動。星時從來不會在母親面前這般灑脫。在親人面前都不會。她覺得自己和普通家庭很不一樣。女孩的撒嬌、吵鬧、心里話,都不曾在父母面前展現。兒女和父母的親密,她好像不知道那種東西是什么。他們的相處真的很淡很淡。淡到星時離家遠去求學,心里沒有一絲留戀。是這樣程度的淡。相處這么多年,也許他們一直以為星時是個安靜內向的孩子。他們印象里是如此,星時在他們面前展現的也是印象里的樣子。即使離家的幾年,她早有所變化。但星時懶得在他們面前建立新的形象,以前的樣子又安全父母也喜歡。所以這一刻釋放的一點真實自己,星時認為那是環境給予她的放松感,黑夜為她遮擋了些羞澀,讓她想要摘掉什么放下什么。用情地奔跑,就差與月亮肩并肩飛上大黑天。如果有誰站在陽臺上放風,就會看到田間的路上,有一個女孩在盡情地跳躍,身后跟著一位慢慢走路的母親。二人一前一后。路上的光很弱,母親的臉被覆蓋著陰影,看不出神情。倒是女孩爽朗的笑聲在風里飄揚。后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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