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跌疼在冰灘上散文
晨起,陽的光焰還未冉起,抬頭,深邃的眸子向屋檐前排的瓦當上望去,婉婷而下的雨珠,晶瑩瑩的,垂直于眉睫滑墜,我循著雨滴的直軌,眼瞳呆懈地凝著在水滴的落點處,它像小動物的爪子,在指甲蓋大的一抷土上,刨開了一個個小小的窩,那“滴答,滴答……”的聲音縈繞在耳際,心“撲~通……撲~通……”地,輕緩地跳動著。聽心,心律恍若有十秒鐘的窒息,那刻,我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清晰地如一場雨下過……
一如既往,沒有“陽光”,我會繼續著自己那敏感的脆弱,好像大自然每一抹細微的變化,都會如一粒沙子一樣,闖進我眸中清澈的盈瀾里,最終,都會被我輕柔地撫疼。
我自明白,心靈的創傷已無人可以愈合,傷感,耕植于我的骨髓并不是我的本意。或許,那已經成了天意,似乎上天將我的半顆心嵌在了玲瓏珠里,兩顆心就此分裂。我似乎有先知的本領,可以預知身邊將要發生的一些災難。每次的預知過后,我會把自己鎖在眼淚里凄迷,莫名奇妙的會渾身顫抖,胸悶,心律開始亂了節奏,就好像琴弦上的音韻失調了似的,不堪入耳……
今個,興許也是隱隱先知了一些事,才會這般癥狀。朦朧的憂郁,娓娓地氤氳進我的肺腑里,我在淚水的肆意下,刻意把瞳孔睜到最大,狠狠地咬住了下嘴唇,把淚水咽了回去……對,這是我慣用的一種鎮定劑,它可以慢慢地……使我的這層皮,暈開冷若冰霜的平靜。
將恍若游魂的身體,挪到椅杌上,伏在辦公桌前發呆,心,支離破碎……陽光怡然的爬上了桌,輕吻過我的指尖,那一刻,灼傷了我的冰冷,我下意識的開始抽蓄,攤開手心,將冰冷輕輕地握著,敷到每一縷肌膚上,將柔弱的自己隱藏進冰冷的皮囊里,小心翼翼的保護著。
身上,突然間就長滿了刺。于是,我開始過著刺猬的生活,把自己鎖在沉默里,身體蜷縮在一個角落,不敢靠近任何人,怕刺傷了別人,染疼了自己的心。可是,天性的敏感還是會將我靜置于風吹草動里的凄憂里,我習慣性地攬走別人所有的傷,我見不得我周曹里的人傷心,我總是用佯裝的堅強安慰著別人,我渴望別人可以替我,狠狠地蘊蓄著溫暖……我已經忘記了,那個曾經一直嘻嘻哈哈的自己,我甚至不明了自己的莞爾一笑會不會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情緒開始不自然,我像個生活里的小丑,似乎笑了,又似乎哭了,連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了。凝眸于電線桿的鳥兒,它歉意地對我伸了伸懶腰,展開彩色的羽翎,飛離我眼里的冰冷。我神魂顛倒的笑了,然后又被笑染疼,埋頭于一摞摞堆成山的案件,來掩藏心靈的坎坷不安。我學會用沉默演繹著自己的無奈,任那些油腔滑調的戲子丑態百出,在我的世界外,爭先恐后的爭奪著名利,心機用盡。我似乎看見了,又似乎只是聽說過,但都和我無關緊要,我只是把自己雕成一樽青花瓷,讓美麗的傳說只屬于自己。
突然,辦公室里進來一群人,熙熙攘攘,吵吵鬧鬧,晨起的預言,強烈地回應在我的腦海里,手腕上的玉鐲恍然間跌碎在地上,我來不及拾撿,來不及拼湊,拿著那一摞摞身份證的`手開始瑟瑟發抖,步履踉蹌。
我輕輕地聽著他們的訴說,一位手似枯樹皮的老者眼里含滿了淚,拉著我的手不盡的訴說著女兒對他有多好有多孝順,說著便委屈地嚎啕大哭起來,惹得我也差點淚眼汪汪。我努力平息自己,安慰他坐下,用輕柔的話語,試著溫軟他的心澗。
他又開始了訴說。原是一場交通事故,奪走了一個年輕女孩的生命……老者的妻子也圍住了我,我看見兩雙顫抖的手,聽著一些語無楞次的話語,他們激動著,每句話都會重復好幾遍,說著說著,老婆子又嗚咽起來,眼淚如跌在冰灘上的碎片,砸疼了我的心。
我始終保持著鎮定,于腦海里串聯著他們瑣碎的話語,又是一陣極力的安撫,他們這才放松了心情。我本身已幻成了冰冷的女子,該于唇間傳替怎樣的信念,又該怎樣懷揣赤炎,將他們栩栩慰暖。自己的眉骨已經結冰,怎樣才能采擷走他們心中的凄殤?
這會子,同事過來了,冷冷地撂下一句話給我:你不要坐那搶風頭,怎么也沒發現你心眼也開始多了起來,長本事了啊,讓我說句話,你坐一邊聽著,免得和我重復,浪費大家時間。
我本來想解釋,又嘲諷的笑了起來。想了想老兩口還在為失子之痛傷懷,我也不想讓人看單位的笑話,便硬著頭皮,裝作很無所謂地回到了電腦桌。接下來,我一直保持沉默,鎖住了聽力,包括同事喊我,我也沒有聽見。整整一天,我似乎把自己隱匿在了琥珀里,再也沒有吭一聲,好像,我真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不知什么時候,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自己,眼瀾里瀠洄著漩渦……原來我是個只會傷害自己的刺猬,或者是,我把那身刺猬鎧甲穿反了,那些刺分明刺進了我的身體,留下了千瘡百孔,我身上似乎有紅色的液體淌落,只是我的眼睛已經盲了,沒有看見。
物轉星移的世界,人的那顆熾熱如火的心,真的經不起一丁點的傷害,那是種蠱毒的蝕骨。漸漸地,我的身體開始染疾,成了大家眼里的另類,幾乎每個朋友見了我都會說,你就是一株奇葩,幾乎世界上再難尋第二個你。當然,我也是很平靜的笑笑。
似乎,我的故事總是很“精彩”,因為我的周曹里,除了周末,都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圍著我演戲,濃妝艷抹的皮下,我難辨人心的真假。一開始,我執拗的像一只蝸牛,碰破頭皮也不肯認輸,在理的面前,我骨子里的倦犟,總是鞭撻著我不曾失真的心。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習慣了站成一株蝴蝶蘭的雅姿,掌心里捧著一杯澄澈的水,徐徐飲進,冷暖自知!清淺地看花來花落潛溪流,骨子里湮沒的無言,已深沉的鐫入了骨髓,我把自己埋在字里行間葬送,以題目立碑,碑文上的字,是我一筆一劃刻上去的,會不會有人祭奠,我已經不在乎了……
最起碼,還有自己守著自己——成文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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