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緣去經典散文
鄰村有泉,叫大龍塘,嫦桂家就在大龍塘邊上。泉水日夜嘩啦啦流淌不停,如一首歡快的歌,獨有的美妙。
兒時,我生了病,母親背著我看病歸來,行至大龍塘,我口渴了,要喝水。大龍塘龍洞口有幾個約模四五歲的小姑娘在玩水,她們將水裝入廢棄的針水瓶瓶又慢慢倒出來,玩得不亦樂乎。母親就對一個長得高挑一點的小姑娘說,小孃孃,麻煩你打瓶水給我家安安吃。小孃孃便用手中的小瓶子打了一瓶水給我喝,瓶子很小,喝一瓶還不解渴,我一連喝了四五瓶,小孃孃很耐心。母親扭頭對我說,謝謝小孃孃,我卻懶得出聲。后來才知道,這個小孃孃名叫嫦桂。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我長大了,啟蒙讀書了,我和嫦桂竟然是同班,而且從小學一直到高中畢業都同班,冥冥中似乎有一種不淺的緣分。上高中的時候,學校飯堂按桌吃飯,其實并無桌,打一盆菜放在飯堂前面露天的泥地上,同一桌的同學們就圍盆蹲在地上吃。我與嫦桂同桌,任正副桌長,負責打菜。打菜時,同學們秩序并不好,每每蜂擁而上,亂擠亂扎,我和嫦桂就往往會有肢體接觸,難免會碰到一些不該接觸的部位,然而我卻沒有任何的不自在,似乎沒有意識到嫦桂是一個女同學,或許是注意力太集中到了打菜的事情上了吧,亦或是那個時代從農村出來的`孩子太過于單純了罷。我單純么?我自己也說不清。
老田是我高中的同學,當然也是嫦桂的同學。老田為人豪爽大方,然而長相卻不敢恭維。我們高中畢業后的第一個暑假,老田每天都從天生橋步行大約三公里路一大早就來到大龍塘邊上,坐在離嫦桂家不遠的一棵萬年青樹下,手里捧著一本書,眼睛卻不時往嫦桂家門口瞟。很顯然的,老田在等嫦桂,希望能見到嫦桂從門口出入,就是想看到嫦桂的身影。老田暗戀上嫦桂了,我當時不明白老田的癡,覺得很可笑。
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以后,我和常桂住在同一個院子里,住同一層樓,甚至我的宿舍和嫦桂的宿舍只隔著一個房間,我與嫦桂朝夕相見,卻沒有任何交往,哪怕到她的宿舍去坐一坐都沒有,仿佛嫦桂只是路邊的一塊冰冷的石頭,和我沒有任何關聯。人在有的狀態下就是奇怪,奇怪到自己都不可理喻。
后來我遠離了故鄉,再沒見過嫦桂。在十多年后的一次回鄉探親,很多故舊相聚相敘,卻沒有嫦桂,當然我心里也沒有想起嫦桂。說不上是忘記,嫦桂本沒在我的記憶里。一個偶然,沾我當局長的堂兄的光,參加一個土豪的奢華飯局,土豪向我介紹他的老婆,呀……土豪的老婆竟然就是嫦桂。這時候的嫦桂,穿著華貴高雅,一臉淑貞端莊,身材線條美妙至極,那個性感啊,雖董卿亦難敵也,誘惑得我差不多要犯罪。正如熟透了的果子,艷麗而芳香,怎么能不讓人饞涎欲滴。可是嫦桂卻凜凜然,如仙界的神靈,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嫦桂,那大龍塘邊上的小孃孃,已經成為了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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