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雪季散文隨筆
是少雪的江南偶有的景色,亦或天空飛舞的詩句,才喚起繽紛的愛憐與贊頌嗎?
可我不喜歡雪季,看著白茫茫的天空,想著它無常和反復,要么不下,要么不停,我就想到那句:要么無情,要么濫情。
江南的雪常常這樣,一會讓你感到新奇,淺淺的,像落了層棉絮,一會又讓你詫異,感受超級的粗魯與野蠻,把南方一夜變成北。
不喜歡雪季,甚至有些怨恨,這也許傷害了愛雪的心,無需穿越的大有人在,在白色世界里,有執念,有于自己的色彩,可飄忽不定的行蹤,卻無法消彌大雪里更多的無奈與慌亂。
盡管,系的哲人說,世界五彩,有時不過一色;雪讓我們真正看清了世界,盡在黑白之間。我在雪地里跋涉,每一步都很艱難,看滿街怪異的車輛在咆哮里瘋狂,即便很短的距離,也要消耗比平日多幾倍的時間,更不用說用潔白翻起的污蝕有多刺目。彌漫大雪的反光,朦朧了雙眼,無法辨識方向,也看不清身邊的行人。
綿綿的大雪遮蓋了過去和記憶,掩蓋了曾經的丑陋,只用淡淡二字,就抹平了一切。但我依然不敢貿然探訪,更不敢貿然走進那看似圣潔的世界。誰也無法說清白茫茫下面的另一個世界。既然雪季把原有的傷痛說成了美麗,殘忍之日,雪融之時,便是世界恢復本初的傷心。
漫天的大雪,讓人世親情無以為繼。大雪來臨的嚴寒,是無數年邁生命難以越過的鴻溝。多年前,一場大雪之后,父親一病不起,弟用三輪車送他去鄉村醫院就醫,回家時尚有笑容,不過幾小時,便突然離世。在漫天的雪花中與父親道別,打在臉上又融化的,不是雪,是沒來得及與父親交流的話語,一遍又一遍濕了衫襟......。又逢嚴寒大雪嚴寒,這回是母親一病不起,躺在病床上的母親聽說下雪了,說,你父親也是這個天走的,我們就傷心欲絕。這漫天的雪花,難道是上蒼給年邁生命最后的書信嗎?給了一些驚喜,又給了無盡的傷悲。可我,寧要長久的親情,也不要這短暫的美麗。
只想用淡淡一瞥,就穿過雪季。
我知道,穿越雪季,何其沉重,在生命的季節里,誰也無法繞開。無雪的時候,眾生遺憾,雪重的時候,滿城盡是傷害。更何況有無數生命在這季里獲得了喜悅與激情。或許,我要離開,他們卻要雪季回來。在往復的情感里,我只能獨孤地在雪中跋涉,在靜靜的世界獨自傷感。
回望凡塵,幾多雪域,幾多困苦和無奈,我們遇上了,無法回避,冷到徹心,寒到極致,卻要努力在其中行走,才未被吞噬與凍僵。又有多少人迷失在雪天,被突來的`災難擊中,步履蹣跚,再也無法走回陽光燦爛。
雪季,是人生必經的通道,無法跳躍,讓不同的心,在痛苦與寒冷里修煉,只有默默承受,堅毅前行,才不致被塌陷和湮滅。
如果穿過雪季,我們失去了一段記憶,卻換回親人與生命在時光里的復蹈,這樣,多好!
穿過雪季,不再留戀這白色的記憶。我知道,人生顛沛,只要經歷,就無法回避。這一段愛恨光景,只有用力穿過,才能到達光明之顛。端坐云霓,方才發現,漫長的過程不過是時光里的一舜,穿過穿不過只隔了一個夜晚,春天就住在旁邊。
那么,也就不必擔心,再大的雪,終有停止的時候,而人世的生離死別,亦如雪花的表白,不在最后的融化,而在漫天飛舞,一路追尋,不離不棄,直到自己的身影消失,依然不能忘懷一起凌空的雄壯與美麗。
穿過雪季,新芽就開始蘇醒,那才是生命注釋的箴言,即便偶爾想起,也不過是笑對生死,凌寒獨開,除此,還有什么讓我永懷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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