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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看半開酒飲微醺美文欣賞
果然是“老去情疏”,日光朗照下的苗寨,山水怡然,我卻意興闌珊。一路行去,人和行李箱不斷磕絆在人、石板、偶爾的狗身上,更加讓人生出重濁之心。
貴州西江千戶苗寨,現今世界上最大的苗寨,我誤讀出詞牌“西江——月”的期待。它的前塵往事,往事中的鄉風民俗,鄉風民俗中的風花雪月,風花雪月中的傳說與曾經,在滿街商鋪擁擠的叫賣聲和風雨橋上苗族老人揮汗如雨的表演中變得模糊,它用它勉為其難的“原生態”,一下子把我推遠了。包裝成正方形禮盒的歌舞和無處不在的烤肉油煙里,沒有我要的苗寨。
午后。黃昏。入夜。我心茫然。總算夜深了,總算在撐完“千戶燈夜景”最后一個節目后,寨子吹滅月亮,疲憊地躺下來了,靠著它愛的山和愛它的山,合上眼睛。洗凈脂粉的寨子瞬間回歸原籍,豁然便有了古意。原來,人與事物的韻味,非得那一“靜”沉淀下來,溫水泡白茶,薄云微雨慵懶散淡地浸潤出味道來;而另一些事物卻非要被那一“動”帶出乾坤朗朗,就像“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而今夜,這個千年古寨,一如他們傳承久遠的苗繡和手工蠟染一樣,純棉的、簡樸的,卻沉淀著太多的言語。一座村寨,也許比人更懂得在無聲中說話。那么,我此刻擁攬入懷的山野的草花之香,便是苗寨的夢中囈語。
莫名地想起張愛玲《傾城之戀》中,范柳原對白流蘇說:“有的人善于說話,有的人善于管家,你是善于低頭的。”夜里低下頭來的苗寨有了“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千戶苗寨便是徐志摩的那朵水蓮花,半開的花,這花心滿意足地含著一整個寨子的人禽狗樹。樹不想動、水不想流、人不想語。斂息低眉間,意外地讓人生出許多陌生的喜悅。西江千戶苗寨的美,原來都藏在夜里,當夜黑到人和寨子誰也看不見誰的時候,它開始默默地發出蓮香。夜里的人,最遠只能走到夜的盡頭,而苗寨卻能一直走回自己的根部。
難怪古人說“心靜乾坤大”,眼看著寨子大起來了,眼看著寨子松開來了,終于可以放心地走路了,我從它身體的外部走進內部,想找個地方靜靜地坐下來。心中惦著白天路過的那家小小的即便三五人坐下也會碰到膝蓋的鮮花餅屋和“文藝范”的女店主,以為蹭一杯茶。尋了去,也打烊了,店門虛掩,她居然就著鮮花餅也能小酌。我這不速之客也分得“一杯羹”,淺嘗之下,蘊藉綿糯,溫神暖胃,滴滴入心;再飲,人就蓬松起來。她說“懂酒”?我說“不懂”。絮叨許久才知原來這酒叫董酒,遂赧然。鮮花餅,得自己做,親手烤,我不計成本地用玫瑰花瓣把餅胚塞爆了,又烤焦了,依然愛得無法停嘴。
可見這世上本沒有沒意思的地方,只有沒意思的人。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個村寨,自然是白日有白日的市井溫暖,夜晚有夜晚的清透出塵,只是看的人有心無心。人沒意思,人心寒涼,再有意思的地方,也讀不出什么意思來。莊子說:“愚人除境不忘心,圣人忘心不除境。”能夠“應物順事而哀樂不入”才是高人大境,而這種境與心除莊子外,又有幾人?對于我這樣一個心浮氣躁的人,一撮小喧嘩便能推倒,一塊小山水又能滿心歡喜,是為俗人。
這才知道,很多時候,我們離一個地方一個人一件東西太近,反而什么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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