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老師-生活雜談
十幾年的求學生涯里,教過我的應該有幾十位老師。大多數我已只能記得他們依稀的容顏和教過我的學科,而真正讓我珍藏在記憶深處的卻只有兩位老師。有人說人生的路很漫長,但緊要處往往只有幾步。那些攙扶我們走過這幾步的老師,一定跟我們有特別的緣分,也會在我們的記憶里留下特別的烙印。給我留下這種烙印的分別是初中時候的李良國老師和高中的曠小虎老師。
李老師是我初中一二年級的班主任,教我們語文,而我語文一直很好,我是他的課代表。我那時膽小內向,相貌平平,除了學習比較拔尖外,一般不引人注目,或者說不讓人操心。但青春期的河流里是潛藏著暗礁的。不知不覺中我的眼神不管上課還是下課都鎖定在我們的班長——一個白凈、靦腆當然學習也很好的男生身上了。我自己渾然不覺,還用小學六年級養成的習慣————-寫日記的方式把自己的心情記錄下來,還寫了好些詩啊小說之類的,要好的同學還拿著傳閱。
也許是班主任觀察到了異樣,也許他從同學們那里聽到了什么,于是一場“滅頂之災”在毫無預兆中降臨了。那是一個下午,放學前的勞動課上,搞完衛生我和幾個要好的同學坐在課桌前閑聊,還有一個同學又在翻閱我新寫的一篇小說(這是關于友情的)。突然班主任出現在我們面前說要檢查我們的日記(那時語文老師有這種權力的,我們也從不曾覺得這有什么不對),他以很快的速度“檢查”完旁邊一位同學的日記,然后就轉向我了。當時氣氛有點緊張了,那位同學看了看我,然后把我的日記本交給了老師。感覺時間過得很慢,我的心也開始有些忐忑,教室里一片死寂。班主任終于看完了,他看了看我,把本子遞給我,剛才那位同學伸手去接,他沒給,還是遞到了我手里。放學了,我和同路的一個女同學一起走出校門,突然聽到班主任叫我,來不及多想,我箭一樣就朝旁邊的山路沖了上去,一直跑到山頂的那邊才停下來,坐在草地上喘粗氣。后邊的女同學趕上來,問為什么老師叫我還敢跑。我說剛才腦袋一下就懵了,心現在還狂跳。兩個人無限憂愁地往回走,沒了往日的歡聲笑語,也不知怎么解決這個突發的難題。
回到家我就躲進房間里靜心思考這件事情。最后我決定爭取寬大處理。我悄悄寫好了致班主任的一封信,大意是我知道自己錯了,以后一定專心學習,但無論如何請他不要通知家長,我會萬分感謝他。第二天我就安心等著放學時班主任找我。果然他不給我逃跑的機會了,放學時在教室就把我“接”到他家去了(他家就在校門口)。他請我喝茶,煞有介事的講他以前如何受女生崇拜,他又如何以學業為重,專心治學。其實我都沒怎么聽進去,一直想著怎樣把信交給他。他終于講完了,我什么也來不及講,把信往他手里一塞,頭也不回地跑了,下樓時感覺腳步聲跟炸雷似的又清晰又震撼。要好的女同學都在校門口等我,我一句話也不講,但心里放松了不少。
第二天班主任就把我的信退了回來,也就意味著他答應了我的請求。我這一段橫空出世的單相思就此劃上了句號,或者它只是青春期信馬由韁的一段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本身并不曾給我帶來多大的困惑。但我的學習還是被耽擱了,初中畢業我沒能考上我理想的'幼師學校。經過反復的思考,我和同鄉兩個成績也還算好的女同學去到縣城另一邊的八中就讀。由于我的專心和用功,連續五個學期我都是年級第一。第一學期期中考試學校就發了喜報回母校,李老師可能也就知道我真的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所以高二的時候他突然來學校看望我,還要拿零花錢給我。我非常惶恐,表示了衷心感激,也婉言拒絕了他的物質資助。我想一個老師能在精神上給學生以鼓勵和溫暖就足夠了。很多時候老師在精神上對我們的影響和幫助比父母還要大,尤其對農村出身的孩子們來說是這樣。
高中畢業我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師范院校,畢業后也回家鄉任教。很多同事都是教過我的老師,曾經的班主任李老師已經不在一線執教,但還是主管我們。雖然從同事的角度又聽到了他的一些傳言,但這些夾雜著太多復雜人性的東西絲毫不能影響他在我心中的崇高地位。至少在他當老師的時候,他給過學生真誠的關注和幫助,這就夠了,不是嗎?我想我后來能在思想上細心關注學生,應該就是受益于李老師的影響。
至于曠老師,并沒有特別的故事把他和我聯系在一起。他只是在那個擠獨木橋枯燥艱苦的時期能不時給我中肯建議的人,我覺得他的作風跟他講話一樣鏗鏘實在,這一點我努力學習他,在現在的工作中也很有用處。雖然我們高中畢業后他進了教育局工作,我們很難碰面;甚至有一次我們學校新教學樓竣工典禮他來了,我叫他他也只是禮節性的回應,完全不認得我了,但我仍然覺得他是最值得我尊敬的老師之一。即使我只是他遍布天下的桃李中散落天涯的一棵小苗,我也倍覺光榮。
現在浪跡他鄉,離我的恩師們越來越遠,但在心里,我一直跟他們在一起。
值此教師節來臨之際,謹以此文遙祝恩師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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