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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歲的小雨。
1裝修豪華的居室內,窗外天空陰霉。(下午)
畫外音(獨白):我本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里,爸爸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媽媽是外企白領,同齡的孩子所擁有的我都有,他們沒有的奢華我也應有盡有,可是就像大人們流行說的一句話,男人有錢就變壞,爸爸認識了一個我應該叫姐姐的女人,在和媽媽激烈的爭吵過后,他們離婚了。
房間里零亂不堪,兩張大紅的結婚證書半開著躺在地上,小雨嚇得躲在沙發后面倦縮著身體滿臉迷惘地看著像獅子一樣發狂的爸爸和媽媽。爭吵過后,媽媽撿起結婚證和爸爸奪門而出。(無聲)
鏡頭特寫:小雨呆呆地瞪著空洞洞的眼睛,看著爸爸媽媽的背影。大滴大滴淚珠在臉上滾落下來。
小雨(大喊):媽媽,爸爸。(回音效果)
2停車場(下午)
小雨追出去,只看到起動的汽車后留下一溜白煙。
雨越下越大,小雨濕淋淋地站在雨里。
三個月后
3零亂的房間里只有小雨自己。(傍晚)
小雨披著床單半躺在沙發上,滿地都是方便面盒,只抽了幾口的煙蒂,小雨拿起一根煙抽了幾口嗆得拼命咳嗽,皺著眉頭匆匆地煙按在地板上。
畫外音(獨白):我那個該叫爸爸的男人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回到這個家,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想知道他在跟誰快活。媽媽只回來過一次,給我留了一千塊錢,她說她不想再看到這個給她帶來太多憂傷的地方,她撫摸著我的頭,緊緊地摟住我,那種快樂好短暫。
4陽臺(傍晚)
小雨走到陽臺前看著小區里一個個快樂的身影。
鏡頭特寫:在秋千上坐著一個快樂的女孩,身旁站著竊竊私語的父母。夕陽照在孩子的身上,父母的身上。
鏡頭特寫:小雨憂傷地盯著秋千上的女孩,淚水在眼圈里打轉滾落下來。
5小雨家(上午)
空當當的房間里,一個搬運工正在搬運最后一件家具。小雨靠在臥室的門上手中拿著一疊錢,滿臉哀愁地盯著搬運工的腳和遮住他全身的家具。
畫外音(獨白):其實那一千塊錢早就讓我花光了,就在他們走后的第三天。有兩天我都呆在網吧里,(嘆氣)因為這個家讓我好寂莫,好害怕,好彷徨。沒辦法,我只有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賣了。我去找過他們,真是可笑,我去那個我該叫爸爸的公司正看到他在給人發喜糖,而媽媽又嫁給了爸爸爸口中的那個老頭。真不知道大人們結婚離婚是這么簡單的事。
小雨半斜著靠在墻上。
畫外音:我本來連房子都想賣了,這也算他們留給我的一點財產,可是房屋中介不相信我。(無奈又帶著諷刺的聲調)
6小雨家樓下(上午)
小雨突然奔出房門,跑到已裝上車的梳妝臺前打開抽屈拿出了一個影集。
7臥室里(下午)
小雨抱著影集默默地回到空蕩蕩的房間,他環顧著整個房間,又默默地回到臥室里,打開影集一張一張翻了起來,不時有淚珠落在照片上。
鏡頭特寫:一家人快樂地摟在一起的照片上。小雨模糊的雙眼。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小雨仍舊一動不動地盯著相片。
畫外音(唱):親愛的寶貝你不要哭,我看到了天空的那顆啟明星,漫漫的長夜就要過去,要相信有明天就會有希望。
親愛的寶貝你不要哭,你是不是想起了爸爸和媽媽,曾經的日子也許快樂又憂傷,要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我也會長大。
夜漸漸深了,小雨摟著照片依偎在床角上睡去,臉上還掛著淚珠。
8房間里(日)
小雨胡亂地收拾幾件衣服塞進一個大皮箱里,最后把影集放在最上面,又從里面掏出一張全家的合影放在上衣口袋里,戀戀不舍地環顧整個房間后,拖著沉重的皮箱走出了屋子。
鏡頭特寫:小雨瘦小的身影和大大的皮箱,房門被拍地關上了。
畫外音(獨白):像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一樣,我也不想再呆在這個給我太多憂傷,和恐慌的房子里,這總能讓我想起他們,我想徹底忘了他們,靠我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哪怕像魯濱迅到一個荒島上,哪怕像三毛一樣四處流浪。
9大街(日)
小雨拎著皮箱走在大街上,瘦小的身影緊張地躲閉一輛輛飛馳而過的汽車。
鏡頭特寫:一雙小手托著一個大大的皮箱。
10大街上下著雨(夜)
小雨吃力地把皮箱拖到一個快餐店旁邊的窄小胡同里,身上的衣褲沾滿了泥污。大街上穿流不息擁擠的人群,不時有幾個人轉過木然地臉射出冷峻的目光,又腳不沾地地離開。
小雨蹲在地上瑟瑟發抖,不住地打著噴涕。
窄小的胡同里傳來了幾聲咳嗽,小雨走進胡同深處,一個癱在地上的老年乞丐縮作一團不住地低聲呻吟。
小雨趕緊跑到皮箱處打開箱子拿出一件大衣蓋在了老乞丐身上。
小雨:爺爺,你怎么不回家?
老乞丐摸索一陣抓住小雨的手,緊緊地攥在手里,哭了:我的小孫子也有這么大了。
小雨嚇了一跳,剛要掙出手,這時遠處駛來一輛汽車,借著汽車的燈光,小雨發現老乞丐的眼睛看不見東西。
老乞丐:我的小孫子也有這么大了(重復)
小雨:你怎么不回家,在這兒凍著?
老乞丐:爺爺早就沒家了,家被兒子賣了,小孫子也被他賣了。(老乞丐又哭了起來)
小雨:為什么?
老乞丐:他賭得厲害,所有的東西都讓他輸光了。最后他逼我上大街要飯,我的眼睛給氣瞎了,他就把我扔到這兒不要了。
小雨張大了眼睛盯著老乞丐張開嘴想說什么又閉上嘴,他把臉轉向雨中街對面的豪華樓群眼睛里填滿了憤恨和迷茫。
老乞丐沉默無語,只是雙手抓得小雨更緊,渾濁的眼睛也上翻著像是在想著什么事情。
小雨抓掉老乞丐頭上的'亂草,擦了擦臉上的灰。
老乞丐又咳敕起來。
小雨跑出胡同,他又飛快地跑回把箱子拖到老乞丐的身邊,拍了拍箱子,才放心地又跑出胡同。
11快餐店(夜)
小雨:給我來兩個漢堡,不,要四個。再給我來兩杯可樂。
服務員:您到那邊坐。
小雨:給我裝好,我帶走。
小雨拎著裝好的食品急急忙忙跑出快餐店。他四下望了望,直奔向馬路對面的藥店。
12藥店(夜)
小雨跨進藥店,躊躇一下四處張望。
售貨員:要什么藥?
小雨想了想:有沒有治咳嗽的藥?
售貨員:有,過來,這兒都是。
小雨跑到一個柜臺前:給我來兩盒好的。
售貨員開了一個票遞給小雨:去那邊交錢。
小雨交完錢把票遞給售貨員拿起藥急急忙忙跑出了藥店。
13胡同里(夜)
小雨跑回胡同,幾個衣著襤褸的小孩正在翻扯皮箱里的衣服。
小雨:你們翻什么呢?住手,那是我的東西。
李萌:我翻怎么了?這是我的地盤,誰讓你進來的。
小雨:你的地盤,你叫一個,我看他答不答應。
李萌:你,你這個小叫花子,你敢跟我爭,你不要命了你。
李萌一揮手:上,打死他。
四個孩子一起撲過來按住小雨捶打。
小雨倒在地上手里還緊摟著手中的食物和藥。
一個孩子搶過小雨手中的漢堡跑到一邊狼吞虎咽,又跑到老乞丐身邊把漢堡放到了老乞丐的手里。另三個孩子也各搶了一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完全忘記了小雨的存在。
李萌:你們這幫費物,兩天不吃飯也不至于這樣吧。都給我起來。
李萌揪扯一個孩子的衣服,突然搶過他手中的漢堡大口吃了起來。
小雨盯著這幾個孩子,愣在了原地,突然又回過神來撿起地上散只剩了一半的可樂撿起藥跑到老乞丐身邊。
小雨:爺爺!
小雨把藥塞到老乞丐的嘴里,又把可樂瓶放到老乞丐嘴邊。
小雨又向胡同外跑去。
李萌:你給我站住,你為什么對他那么好?
小雨:對誰?
李萌:你裝什么蒜,為什么對爺爺那么好?
一個孩子走到爺爺身邊,拉拉爺爺身上的衣服。
孩子:爺爺,你這兩天吃飯了嗎?我們到江河市沒要到東西,那邊的人太壞。
另一個孩子:我們爬火車回來的,差點兒沒把我掉下去。
小雨:他是你爺爺?
李萌:對,我們一直把他當親爺爺。(憤怒)你套我話呢?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小雨:既然你們一直把他當親爺爺,今天我請你們吃漢堡,報上數,一個人能吃幾個?
幾個孩子愣了一下立即歡呼起來:一人三個,一人三個。
李萌摸了摸腦袋:我今天走哪門子運啦。
畫外音(獨白):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孩子,但現在看來我還算是幸福的,我和這幾個可憐的家伙比起來,除了穿得高檔一些,口袋里還有可以充饑的錢。我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我都不敢相信的想法,幫助這幾個不幸的人,帶他們回家,回到我那個雖然沒了家具,但還可以避雨的家。
14快餐店(夜)
小雨:再給我來十六個漢堡。
服務員:什么?幾個?(驚訝)
小雨一邊把錢拍在柜臺上一邊說:十六個。
服務員詫異地看著小雨,慌忙把柜臺上的漢堡都裝進了口袋里。
服務員:就十四個了。
小雨:那把這幾個面包給我裝上。
拎著滿滿一袋食物,小雨一陣小跑進了胡同。
15胡同里(夜)
小雨和幾個孩子拿著漢堡狼吞虎咽,這時幾個人有說有笑起來。
一個孩子:我叫山楂,嘿嘿,是不是挺難聽的,老大給我們起的。
小雨:山楂?你原來叫什么呀?
山楂:原來的事情是原來,我爸我媽把我扔了,我恨他們。
一個孩子:我叫香焦。
小雨:香蕉?
香蕉:對,因為我愛吃香蕉,其實根本都買不起,都是我偷的,哈哈(香蕉笑了起來)
一個孩子:我叫李子,其實我姓李,但我都不知道我父母長什么樣了?我記事兒的時候就在外面漂,對他們,根本都談不上恨了。
小雨:你們的父母都沒錢嗎?
幾個孩子搖搖頭,狼吞虎咽的漢堡突然停在了半空中,都默默地低下了頭。
一個孩子突然笑著說:嘿嘿,我叫哈蜜瓜,剛才他們在介紹,我沒好意思插嘴。
山楂:是你沒騰出嘴來吧。
哈蜜瓜撓了撓頭。
幾個孩子哈哈笑了起來。
哈密瓜:我的家原來特有錢,我爸自己開了一家公司,我媽做服裝生意。
小雨:那你不好好在家呆著為什么出來亂跑?
哈蜜瓜:你怎么知道我瞎跑?我們家有的事錢我為什么跑?我的爸爸媽媽都被斃了,我恨警察,他們為什么殺了我爸媽。(聲音顫抖,眼里含著淚花)
小雨愣在了一邊。
香蕉走過來摟住了哈密瓜:別這樣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吧,我們現在一無所有,窮得就剩窮開心了,你不要連開心都丟掉,況且你不應該恨警察,你父母是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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