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以小見大的方法寫的關于親情文章
花邊餃里的母愛
小時候,包餃子是我家的一樁大事。那時候,家里生活拮據,吃餃子當然只能等到年節。平常的日子,破天荒包上一頓餃子,自然就成了全家的節日。這時候,媽媽威風凜凜,最為得意,一手和面,一手調餡,餡調得又香又綿,面和得軟硬適度,最后盆手兩凈,不沾一星面粉。然后媽媽指揮爸爸、弟弟和我看火的看火、搟皮的搟皮、送皮的送皮,頗似沙場點兵。
一般,媽媽總要包兩種餡的餃子,一種肉一種素。這時候,圓圓的蓋簾上分兩頭碼上不同餡的餃子,像是兩軍對弈,隔著楚河漢界。我和弟弟常搗亂,把餃子弄混,但媽媽不生氣,用手指捅捅我和弟弟的腦瓜兒說:“來,媽教你們包花邊餃!”我和弟弟好奇地看,媽媽將包了的餃子沿兒用手輕輕一捏,捏出一圈穗狀的花邊,煞是好看,像小姑娘頭上戴了一圈花環。我們卻不知道媽媽耍了一個小小的花招兒,她把肉餡的餃子都捏上花邊,讓我和弟弟連吃驚帶玩地吞進肚里,自己和爸爸吃那些素餡的餃子。
那些艱苦的歲月,媽媽的花邊餃,給了我們難忘的記憶。但是,這些記憶,都是長到自己做了父親的時候,才開始清晰起來,仿佛它一直沉睡著,必須我們用經歷的代價才可以把它喚醒。
自從我能寫幾本書之后,家里經濟狀況好轉,餃子不再是什么圣餐。想起那些個辛酸和我不懂事的日子,想起媽媽自父親去世后獨自一人艱難度日的情景,我想起碼不能讓媽媽吃的再受委屈了。我曾拉媽媽到外面的餐館開開洋葷,她連連搖頭:“媽老了,腿腳不利索了,懶得下樓啦!”我曾在菜市場買來新鮮的魚肉或時令蔬菜,回到家里自己做,媽媽并不那么愛吃,只是嘗幾口便放下筷子。我便笑媽媽:“您呀,真是享不了福!”
后來,我明白了,盡管世上食品名目繁多,人的胃口花樣翻新,媽媽雷打不動只愛吃餃子。那是她老人家幾十年一貫制歷久常新的最佳食譜。我知道惟一的方法是常包餃子。每逢我買回肉餡,媽媽看出要包餃子了,立刻麻利地系上圍裙,先去和面,再去打餡,絕對不讓別人插手,那精神氣兒,又回到我們小時候。
那一年大年初二,全家又包餃子。我要給媽媽一個意外的驚喜,因為這一天是她老人家的生日。我包了一個帶糖餡的餃子,放進蓋簾一圈圈餃子之中,然后對媽媽說:“今兒您要吃著這個帶糖餡的餃子,您一準兒是大吉大利!”
媽媽連連搖頭笑著說:“這么一大堆餃子,我哪兒那么巧能有福氣吃到?”說著,她親自把餃子下進鍋里。餃子如一尾尾小銀魚在翻滾的水花中上下翻騰,充滿生趣。望著媽媽昏花的老眼,我看出來她是想吃到那個糖餃子呢!
熱騰騰的餃子盛上盤,端上桌,我往媽媽的碟中先撥上三個餃子。第二個餃子媽媽就咬著了糖餡,驚喜地叫了起來:“喲!我真的吃到了!”我說:“要不怎么說您有福氣呢?”媽媽的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
其實,媽媽的眼睛實在是太昏花了。她不知道我耍了一個小小的花招,用糖餡包了一個有記號的花邊餃,那曾是她老人家教我包過的花邊餃。花邊餃里浸滿濃濃的母愛,如今,我謹以花邊餃討得年邁母親的快樂和開心。
記一把藍色的雨傘
我的視線,這么久以來都不得不為一把藍色的雨傘所牽絆……
那藍色,明徹如天空。
小時候的那些下雨天,媽媽總撐著一把藍色的雨傘來學校接我,我的頭頂是一片藍色,肩膀也籠罩于一片藍色之中,觸目所及都是一片藍色的無雨的天空。
后來的一個下雨天,矮小的我抬頭和媽媽說話,卻發現媽媽的那一半天空是一片陰沉的灰色,風夾雜著雨滴,落入媽媽灰色的天空,媽媽的`肩膀濕了,額前的頭發也濕了,而我,依舊置身于一片藍色的無雨的天空。
“媽媽,雨傘歪了,”我提醒道,“沒有,雨傘沒有歪啊。”媽媽輕輕回答,我的視線落在傾斜的傘柄上,“是真的,雨傘歪了。”媽媽固執地說道,“沒有,真的沒有……”
后來我長大了,不再要媽媽在下雨天接我,那把藍色的傘在柜子中一年一年地褪色,我曾一度以為我淡忘了它。
或許是巧合,又是一個雨天,又是那把藍色的傘,傘下是媽媽和我,快和媽媽一樣高的我撐著傘。
我的視線那么不自覺地落在了傘柄上,那一幕與小時候的情景混在了一起,媽媽籠罩于一片藍色的無雨的天空。而我的肩膀濕了,頭發也濕了。
“雨傘歪了,”媽媽提醒我,“沒有,沒有歪啊。”“是真的,雨傘歪了,”媽媽重復道。“媽,真的它沒有歪,沒有。”傘下是許久的沉默,回頭卻瞥見晶瑩的水珠劃過媽媽的臉頰。
那把褪了色的傘,又重現以前明徹如天空的藍色。
終于明白,這么久以來,媽媽都為我撐起一片無雨的天空,現在,我多想也給媽媽一片快樂的天,即使孟郊說過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于是我的視線便牽絆于那把藍色的傘,每天深夜在燈下夜戰的人是我,每個周末穿梭于補課地點的人是我……
這一切,都因為那把傾斜的藍色的傘。
那藍色,明徹如天空,讓我的視線不敢移開,永遠都不敢移開。
不知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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