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七旬老人的泣孝憾事感動文章
1961年1月,我還不到30歲,在新華社新疆分社當記者。一天,分社突然通知我,說中國第一支女子登山隊將在當年攀登海拔7595米的帕米爾高原上的公格爾九別峰,如登頂成功,中國女子登山隊將創造世界女子登山高度的世界紀錄,讓我擔負報道任務。恰在此時,我又接到母親病重的電報。到新華社新疆分社工作的5年中,我一直沒有回過家,其間父親去世,我因在數千里之外的山區采訪,未得奔喪而引為終生遺憾。這次,如果母親再有意外,我還回不去,作為人子的我,可能一輩子都難心安哪!
我和母親的感情很深。母親是農村勞動婦女,為維系我們這個家,耗盡了心血。她前后生有15個兒女,因缺醫少藥,就死了10個,而每失去1個,她都要傷心許久,以致哭得眼睛昏花,渾身疾病。想到慈母在重病中盼兒的情景,我禁不住心酸落淚,于是請了假,趕回了母親住在北京妹妹的家中。
“這次回來能多住幾天嗎?”母親一見我,就這樣問道。
我深知我和母親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少,心里涌起了無限的愧疚,看著母親消瘦的面容,一時語塞,眼淚忍不住嘩嘩地流了下來。
我從妹妹手中接過伺候老人家的任務。妹妹的家在一條窄胡同里,出租車進不去,到醫院看病,我就背著母親到胡同口上車,引得滿街人駐足觀看。在醫院檢查,有的項目在3樓,有的在5樓,我背著母親一會兒上3樓,一會兒登5樓。母親身體原較胖,如今我背著卻很輕。昔有“伯瑜泣杖,痛母之老”,令我背上的母親的病勢如此沉重,讓我難過不已。
我從10歲離開母親到外鄉求學,自小學而中學,而大學,接著為事業又四海奔波,顛簸勞碌20載,一直未得與母親相聚盡孝;今日得幸依依堂前,親奉湯藥,朝夕侍奉母親飲食、起居,雖然這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但那時心里卻感到特別的慰藉。
時光匆匆而逝,轉眼幾十天過去了,母親似覺我即將離她而去,有一天,又緊緊拽住我的手說“兒子,你工作忙,要走就走吧,你能陪媽這么多天,媽已經心滿意足了!”
母親的話語很輕,可在我的心里卻引起了無限的惆悵。我無言以對,看著母親時重時輕的病體,淚花又噴灑而下。
終于到了我別母起程的那天。一大早,我就像丟了魂兒一樣,顯得六神無主。我和母親都知道她已病入膏盲,今此一別,孤篷萬里,天各一方,難有相見之期,這天便是我和母親的'訣別。我陪坐在母親身邊。她不時抬起頭靠近我的險細看,又不時用手扯扯我的衣襟,那種難舍難分之情,令人心碎神滅。過了一會兒,妹妹進屋說送站的出租車已等在胡同口,催我起程,我握住母親的手不放,哽咽著說:“媽!那我就走了,您要保重哪!”母親說:“兒呀,走吧走吧,公家的事大哪!”硬把她的手抽出,推我離家。共3頁123下一頁
我不得不走了,但起身剛跨出屋門,我猛然回頭,只見母親兩手撫胸,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我不禁打了個激靈,又迅速轉身返回屋里,對著母親說:“媽!我一有機會就回來看您老人家!”妹妹把我拉開,我走出屋門,穿過堂院,直奔院門,院門的門檻較高,當我前腳跨過門檻,后腳卻遲滯難以挪動了,兒時母親的形象又一次在腦海浮現:
6歲那年,村里流行霍亂傷寒,死了不少人,我也被傳染上,腹瀉不止,高燒不退,最后脫水昏迷。鄉間大夫說“這孩子沒治了,就看他的命了。”母親雙臂托著我綿軟的身子,卻說:“只要孩子還有口氣,我就托他一輩子!”5天過去了……10天過去了……在15天的頭上,母親那望穿的雙眼突然見我睜開了眼睛,失聲地說:“活了,活了!我兒子回來了!”
我抽回跨過門檻的腳,再次到屋中。母親見我又回來,不等我開口,便急急地說:“兒子!媽知道你的心,媽心滿意足了,你放心走吧!別誤了公事!”
我再次凄然告別母親……
7天后,我在海拔3500米的登山隊大本營,給母親寫了平安家信。一個月后中國女子登山隊征服了公格爾九別峰,創造了世界女子登山高度的新紀錄,新華社對此次登山事跡進行了全面報道。一個半月后,我完成報道任務回程途經塔里木河時,收到了母親辭世的消息,我悲痛欲絕,哭倒在塔里木河岸上。我在心里哭喊著母親,也在心里痛責著自己:媽媽,我對不起你,你把我視為命根子般地護著、愛著,可我卻沒有盡到自己的孝道,一生連多看你幾眼的時間也沒有,我憾死了,也悔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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