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散文
這是一場溫柔的雨。
雨點從天而降,灑在身上,帶有絲絲涼意,給這酷暑增添了一分詩意。
兩只蝴蝶并不急于避雨,在花間翻飛,伴隨著雨點敲打花瓣的細不可聞的聲音起舞。我在想,若是此時此刻有一道彩虹在眼前掠過,那就更美妙了。
十七歲的少年,白襯衣的領子洗得干干凈凈,頭上沒有任何亂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著眼前的蝴蝶,似乎也陷入了一種溫馨的思緒當中。他想要拿出手機拍照,將這幅美麗的畫面定格。他或許是要紀念這一時刻,又或許是要將這么美麗的景色與人分享。但我制止了他:“不要打擾它們。”
他若有所思的點頭,跟著我悄然離開。走出十來米,回過頭去,蝴蝶依舊,花兒依舊,雨卻更大了。
我將心里面早已打好的腹稿又梳理一遍,問:“最近學習如何?”
“嗯——還好。”
“有什么困難嗎?”
“嗯——沒有。”
“有的話就跟我說,畢竟我只是比你大幾歲,沒有差距。有些事跟你爸說也不太方便。”
“嗯。”
交談似乎要終止。他的三個“嗯”把我的稿子打亂了。似乎再問下去,也只能得到更多的“嗯”。我準備換個方式聊天。
“我十七歲上高一,那年發生了太多事。陌生的班級,陌生的朋友,陌生的老師。一切都是陌生的。不過我那年過得無比開心。”
他似乎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怎么?”
“大家都一樣,十七八歲,正是青春期,我不說你也懂。”
“嗯。”
我感覺即將進入正題了。繼續說:“高一第一堂課做自我介紹,我坐第一排,她在臺上做介紹。她很靦腆,說了幾句話就已經臉紅了。聲音很小,但我聽得比誰都清楚。我將她的名字悄悄寫在紙上,從此記住了她。”我扭頭看他,他的眼中閃著異樣的光。
“我膽子大,臉皮也厚。用我的朋友的話說,我的情書也寫得不錯。嘿,我還寫情書賣錢,你信不信?”
“什么?”他的興趣愈發濃厚:“哥哥你寫情書賣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說:“那時候一天的生活費就是七八元錢,但我要給喜歡的姑娘買禮物,哪里有錢?必須得想個方法賺錢,這才寫了幾封情書,哈,想不到一封賣了五塊錢。那時候可不比你們現在,你現在肯定看不上五塊錢,那時候可是一天的生活費了。”
“想不到哥哥以前靠寫情書賣錢追女生。”
話題進一步深入。
“唉,可惜當哥的高一追那個女生一直沒成功。雖然我的情書寫得不錯,自認長得也還好。可惜你覺得高中的女生喜歡什么樣的.男生?”
我表弟略作思索,說:“中學嘛,當然是要成績好,陽光開朗。”
“不錯。可是我成績也不錯,為人也樂觀活潑。偏偏她不喜歡我就是不喜歡我。”我看著他:“后來我才知道,并不是你優秀,女生就一定要喜歡你。她如果喜歡一個人,即便不優秀,那也會義無反顧。”
“嗯可能。”
雨更加大了。那對蝴蝶早已飛走了。我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回去,雨大了。”
他走了兩步,回頭問我:“真的會義無反顧嗎?”
什么?我稍微愣了片刻,立即回答:“當然是了。其實男生女生是一樣的,你喜歡一個女生,就算別人看來她不怎么樣,在你眼中她就是寶,你就是要喜歡。是嗎?可是我還得告訴你一句,喜歡并不一定要在一起。你只要關注著她,她有苦難,你伸出援助之手。她學習上有不懂,你幫她解答。中學時代最完美的愛情,應該是她一有不懂的題目,就會想到你。”
他點點頭。或許是開竅了,但或許沒有。
這場對話我是奉了“命令”來的。他是我舅舅的獨子,他早在八歲時就父母離異,父子倆既是朋友,又是父子。可最近二人卻出現了鴻溝,舅舅暗地里查訪,這才知道他在追班上一個女生,那女生并不答應。于是陷入了一場單相思之中。
看到他日漸消瘦,成績一落千丈。舅舅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恰好我找他聊天,他談起此事,我便請纓去開導。
關于青春這一個復雜而又單純的話題,我實在是無可奈何,既不是心理咨詢師,又不是青春教育專家。不過好不容易說了一大堆,倒是盼望他聽進去。
十七歲。
我想起了我十七歲。和常人一樣,也有懵懂的“類似愛情”,有叛逆。有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江湖義氣”。也有金庸的武俠,有三毛的流浪。
現在依舊還青春著。
不知是何時起,小朋友開始叫我“叔叔”。更不知道從何時起,連我自己都認為我應該是“叔叔”了。
回過頭去去看十七歲的一切,愛情和義氣給我的印象固然深刻,卻再也比不上金庸和三毛。金庸和三毛的作品帶給我的,才是真正屬于十七歲的記憶。
以我現在的“大叔”的觀點來談,什么是十七歲?
十七歲就是當你真正長大了,能夠回過頭去回憶時嘴角帶著笑,和朋友一起說:“喏,那就是小時候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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