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里的父親散文
世界上有這么一個人……
伴隨著哇哇的啼哭你叩開了這個世界的大門。就在這時,你看到了一個人,他的嘴唇微張,似在對你的到來表示驚訝,而那泛紅的眼眶和不停滾動的喉結又出賣了他的哽咽與感動。他的雙手帶著微微的顫抖,小心翼翼的向你伸來。你就如同一件珍寶一樣,被他輕輕的,輕輕的抱在懷里。他的眼睛仿若星辰,你能清楚的看到從那里流出的數不盡的溫柔與愛意!他的臉映在三月的陽光里,那么暖那么暖……你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在這“溫柔鄉”里睡著了。
后來,你長大些了,叫出了生命里的第一聲“爸爸”,稚嫩又有些含糊不清的“爸爸”就這樣戳進了那人最心底的溫柔。他真的很開心很開心,“貪婪”的向你索要更多,看著他那暖如春風的笑容,你也很開心,不停的叫著“爸爸,爸爸,爸爸……”
時光荏苒:上幼兒園的你每天向他撒嬌索要冰淇淋;上小學的你總是吵著要新衣服;上初中的你經常嫌他管的太多;上高中的你時常向他抱怨學習好累;上大學的你喜歡對他述說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對此:那個人每天教育著你不要吃太多冰淇淋,卻又換著口味的給你買;總是批評你,讓你不能太浪費,衣服太多穿不了,卻又每每看到一條漂亮的裙子就忍不住帶回家;經常在你不耐煩的時候訓斥你,卻又在一個人是躲在煙霧里搖頭嘆息。對于學習他無能為力,只能盡他所能滿足你的所有,為你加油;對于外面的世界他不曾去過,只能靜靜的傾聽,分享你的快樂……他就是這樣,用著他的方式愛著你~
你變的越來越漂亮了:可是,當你的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時,感受到的不是從前的光滑了而是有了深深淺淺的褶皺。他的發絲被歲月染上了白霜;他的脊梁讓時間壓上了巨石;就連那春風般的笑容竟也帶上了點點滄桑……“時光啊!你到底讓我擁有了多少?又帶走了多少啊!此刻我可不可以卑微的奢求:慢些吧,再慢些吧!”你好想對他說一句“對不起”,好想對他說一句“謝謝你”,好想,好想對他說一句“我愛你”。可是人啊,有時候真的很“矯情”:有些話你能輕松的對著戀人說,或許也能在深夜母女談心時對母親說,但面對這個偉岸如山的父親,總是難以啟齒……
這天,你結婚了:你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的朝另一個男人走去,是錯覺嗎?總感覺越走越慢,越走越慢。今天的那個人,背挺的筆直,西裝革履,你一時有些恍惚,好像乘著時光機回到了小時候。可當粗糙的觸覺從手中傳來時,你回過神來,自嘲的笑笑“父親他,已經老了了”。他托起你的手放到另一個男人手中,手上的輕微顫抖似在訴說著主人的不舍。你突然有些想哭,可看向那人時,卻見到了一如當年暖如春風的微笑,你也沖他一笑,然后挽著另一個男人走向了接下來的路。誰也沒發現,新娘手中的捧花里,有兩滴水珠在蕩漾,把那束紅玫瑰襯的更加嬌艷!當你再次回眸時,只見那個人挺拔的背影,在陽光里……
故事要結束了嗎?手機啪的落地,你聽到了那個無論何時都無法面對的噩耗。是的,那個人離開了,那么徹底的離開,再也不會回來的離開!回憶起那些點點滴滴,父親的樣子清晰的浮現在腦海里,從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啪嗒,啪嗒,啪嗒~~大滴大滴的淚珠斷了線似的落下來,打濕了整個衣裳。
看著那雙緊閉的雙眼,你的心疼到麻木!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決堤似的噴涌而出!啊~你哭的那么慘,那么絕望,那么聲嘶力竭!你讓他睜眼看看你,你讓他不要走,你讓他給你買冰淇淋……你幾乎已經歇斯底里。可是到了最后,整個房間回蕩的不過是自己孤獨的哭聲罷了,你癱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突然,一縷陽光透過窗玻璃,鉆進了房間,打在了那人的臉上。看著陽光里的父親,你溫柔的笑了,說出了那句欠了一輩子的話。你一字一句的說:“爸爸,我,愛,你!”砰!好像是什么東西綻放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就這么無聲的落下,卻剛好落在了那個人的眼角。
世界上有那么一個人:你長大了,他老了;你懂事了,他走了!
他是永遠活在陽光里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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