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隨筆散文
水庫里的水很濁混,偶爾路過的幾片云,并不在意這些,依舊的變換著姿態,欣賞著自己柔美的身軀,然后戀戀不舍的離去。煦暖的春日,但絕不過暖;風也是有的,只是微微的從大堤下不遠處的樹林上吹來,帶著春天的歡樂;帶著一股新發綠葉幽遠的淡淡清香;連帶著一息滋潤的水汽,溫柔的撲入你的懷中,撩一下你的頭發;掀一下你的衣袂,然后又溜入水下,掀起一層微微的細浪,陽光絕不放過這樣一個顯示能量的機會,水面上立刻波光粼粼,教人不敢直視。
我和朋友在水庫的大堤上悠閑地散著步,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欣賞著春天水庫四周的風光。腳下是水拍打堤岸發出的輕微嘩啦聲,像是有一佳人在及遠處慢弄珠玄;樹林里不時傳來鳥兒婉轉的鳴叫,像是一個絕好的歌者用天籟般的嗓音在春天里歌唱。最熱鬧的就是水面了,成群的蜻蜓在新綠的蒹葭里互相追逐,逃去的慌不擇路,追擊的勇往直前,有時候飛向堤岸直向你的身軀撲來,直到快撞上,才慌忙轉去。相比之下,豆娘就文明的多了,它們只在水面上做著奇怪的飛行動作,像是一上一下跳躍的在飛。一顆柳樹將它那細細的芊手伸在水里,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水面,孩子總有厭倦的時候,柳樹卻不得不一直撩下去,直到風停的時候。
一群魚鷗在水面的上空,盡情的表演著高超的飛行技藝;它們時而盤旋于天空,時而低飛于水面;時而像懸停在空中一樣一動不動,然后又箭一樣射向水面,再飛起時嘴里已經多了一條不大不小的魚。一條小魚失去了生命,魚鷗的孩子們得到了一頓飽餐。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這片不大的水域上演。
春天的天空并不湛藍,天地間所有的地方都彌漫薄霧般的輕煙。不大的水域,對岸的樹林隱約可見,遠處有幾只漁舟在水里慢行,但總是模模糊糊的,甚至迷迷茫茫的;任你睜大了眼睛,揩凈了眥垢,也是枉然。仿佛在看那飄渺的海市蜃樓一般。愜意的春游,一個偶然的事件,一切都失去了原有味道。只見一個中年男人從水庫下面上來,手里拎著一只死去的大雁,雁的雙腳下垂著,嘴大張著,似乎在發出最后哀鳴。男人臉上堆滿了笑意,一頓豐盛的野味美餐就在眼前了。
我有些詫異,問我的朋友:“怎么會有死雁?”
“前一段時間很多,現在已經很難見了。”朋友說。
“是禽流感嗎?”我問。
“不是,是種衣劑。”朋友說。
種衣劑?我有些迷茫,種衣劑有著鮮紅血一樣的顏色拌種的農藥和大雁有何關系?在我的追問下,朋友講了一個教人傷感的故事:每年的`春天是大雁回歸的時候,水庫是大雁的落腳點。經過漫長的征途,它們需要休息一下,尋找食物,補充體力,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在散飛到各地開始新的生活。這個季節正好是拌種的時候,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是有意還是無意,有人發現種衣劑可以藥死大雁。這個消息在農戶中不脛而走。于是大雁的噩運就到來了,很多的農戶,故意把拌好的種子灑在空曠的地方,覓食的大雁在高空中就能看見那紅色的誘惑。于是死亡來臨了,這是它們最后的一次美餐,它們在晚上,或者明天也將成為人們餐桌上的一道美味。吃的多的大雁就當場斃命,吃得少的還能飛回水庫。于是,一只只大雁死去了,多的時候水庫里十只八只都有,少的時候兩三只總有。每天總有人起早來撿死雁,我們現在來已經很難見到了,大雁已經基本離去。
水庫,一個很美的地方,里面竟然隱藏著如此傷感的往事。北方,雁的故鄉。雁,鴻雁,自古以來就被寓意為信使,美好的象征。它們本不該死去,卻死在了故鄉的土地上。我們已經失去了很多,天鵝、丹頂鶴以前常見的鳥類,現在根本看不見了。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并沒有覺得缺少什么。照這樣下去,在不遠的某個時候,大雁也會從這里遠走它鄉,也許人們也不會覺得缺少什么,直到有一天天上一只飛鳥也看不見,那時人們才會覺得少了什么。
向晚,該是返回的時候。東北的平原是無比遼闊的,落日也就格外的壯觀。天空中的幾片云被鑲上了金色的邊,天空也充滿了紅色。水庫太小,容不下落日這樣壯觀的場面,只是取了一角印在水里了,水中也有了淡淡的紅色,我沒感覺到落日的美麗,只覺得水中的紅色是種衣劑的顏色。
我的朋友又問了我一個教人啼笑皆非的問題:聽說古代有人為大雁立碑,要是這么多死雁,他還能立的過來嗎?我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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