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牛

老人的體態有點消瘦

腰身有些讓人心疼的佝僂

失神的眼睛伴著悶憂

牽著肥肉滾滾的牛

半路,和我邂逅

寒暄,問候

漸漸相熟

老人在用被劣煙嗆傷的咽喉

訴說,他的兒子和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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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動地的改革過后

灌溉的水渠變成了臭溝

田地長起了鋼筋水泥的結構

農民無田耕守

牛兒無活可干, 養尊處優

牛肉牛皮一天比一天厚

相伴了多年的感情,誰都

不忍出售

只好喂養到牛的終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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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春節剛過不久

團圓的年夜飯還沒變餿

兒子就為了生存而往都市出走

在城市里活得有點別扭

好好的人變成了牛

無形的鐵環往喘著粗氣的鼻孔上扣

解不掉的繩套,晃晃悠悠

伴隨夜夢里思念的節奏

連接著故鄉的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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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話鋒一轉,心在揪

兒子苦啊,早餐吃在肚里的半升稀粥

又被可惡的工頭

安排的重活和著血腥汗臭

擠出來了一斗

直流,橫流

不知流了多少個年月,最后

變成了老家的一幢新樓

承載著無奈的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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