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核桃的秋季

秋風把天空抬高

患病的太陽，喘著熱氣

靈巧的男人，爬上了核桃樹

用細長的木棍使勁地敲著，敲著

一個個翠綠的腦袋

雀鳥的窩，也被敲破了 ( )

飛來飛去。鳴聲很小

——它們在樹林，或草叢

似乎在密謀著一件大事

懷孕的玉米，鼓脹著臨產的肚皮

謝頂的男人，帶著還沒開學的兒子

在潮濕的地里，刨著

一顆顆細皮嫩肉的土豆

那得勢的蒿草，有所收斂

被它擠窄的山路。通往

木柵欄的院落。那幾間

倦曲的土屋，有些蒼老

比它更蒼老的是屋頂那棵彎腰的榆樹

比榆樹的腰更彎的老人，坐在下面

揉搓著病痛的膝蓋

他的眼神。似乎指揮著

在菜園掐蔥挖蒜的老伴

樹上，忘了光陰的蟬。一聲一聲地

重復著

——那首秋日的歌謠

2016年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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