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的洪荒愛情故事
十九歲的那年,蘇云桑拿著江蘇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從重慶踏上南上的旅程。那里有她心心念念的林悠澤,他叫她桑桑,只有他一個人那么親昵地稱呼她。
她十七歲時,他十九歲。他在車站里對她說:“桑桑,以后你也和我考同一所大學。”
她十八歲時,他二十歲。他忍不住思念在心里瘋狂地滋長,從江蘇回到重慶,只為了見她一面,親口對她說:“桑桑,我想你。”
她十九歲時,他二十一歲。而她,也如當年的他一樣面臨高考。緊張,害怕,激動,五味陳雜。他一句“桑桑,我等你”就安撫了她那顆不平靜的心。
南京東站,她在人山人海的潮流里一眼就看見了他,他正對著她笑,一如當年他離開時,那么云淡風輕,可眼里還是有溢滿的溫柔。她愛他,愛著溫文爾雅,對她百般呵護的他;他也愛她,愛著純真善良,對他百般依賴的她。
秋天,梧桐葉漸黃,她依偎在他懷里問:“許悠澤,你為什么會喜歡我?我不聰明不漂亮,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
他說:“你就是你,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你,把你放在心上后就再也放不下了。”她感動極了,還想再說什么,卻被他打斷:“桑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這個城市了,你記得要找一個人像我這樣愛你。”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卻只是笑笑,并沒有做解釋的打算。
夜晚,他獨自一個人看著夜空,幾不可聞地嘆著氣。最近眼睛越來越不好了,他的母親,每天都打電話催他離開,可笑的是他們瞞了他二十一年。
蘇云桑再次在學校里見到許悠澤的時候,他正摟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生熱烈地擁吻,那個女生有著迷人的杏花眼和一張秒殺少男少女的臉。她炫耀地說:“蘇云桑,我叫鐘炫,以后許悠澤是我的了。”
她不說話,只是受傷地看著許悠澤,一雙眸子快要滴出水來。
許悠澤極力地掩蓋心中的悲痛,摟著那個鐘炫不在乎地說:“我們走,我不想看到她。”
從那之后,蘇云桑再也沒有見過許悠澤和鐘炫。
美國洛杉磯的一家醫院里,許悠澤的雙眼上纏著一層紗布,手指卻不斷地摩挲著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有著純真的笑容,充滿著陽光的氣息。鐘炫站在窗前,許悠澤的動作讓她痛心,只是,他都這個樣子了,她還怎么舍得怨他?雖然他的心被那個叫蘇云桑的女生占據著,但是這段時間她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四個月前,她就和他來了美國,陪同他治病。誰也沒有想到,他的眼疾惡化得如此之快,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到了失明的地步。醫生說,他的視覺神經開始潰爛,逐漸影響到大腦的各個組織。
她輕聲地說:“悠澤,多注意休息。”
他不說話,還是摩挲著照片,仿佛要把蘇云桑刻在心里。
“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去,到時候你就會見到蘇云桑了,聽話,休息好嗎?”她像哄孩子那樣哄勸著她。
他沙啞的聲音傳來,“你知道,我好不了了。我現在只是后悔,我不應該離開她,就算真的到了生命終結的那一刻,我也要陪著她。”
鐘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失聲痛哭起來。這是怎樣的一種愛戀,可以讓一個男子表現得如此脆弱?這又是怎樣的一種愛戀,可以讓一個男子用命去珍惜?她見證了他的眼淚與痛苦,他夢里叫的名字曾讓她嫉妒,更讓她難過,嫉妒的是他叫的是蘇云桑,難過的是以后再也沒有一個人讓她全心全意的陪伴。愛情,往往是自私的利器,也是寬容的利器。
他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激動地說:“如果有一天你就到她了,一定要幫我告訴她,我愛她。還有,我媽媽一直很喜歡你,她把我保護地很好,我對不起她,以后你幫我照顧她好嗎?”
鐘炫點了點頭說:“好,我答應你,我會告訴她,我也會好好照顧阿姨。”
他笑笑說:“鐘炫,這輩子能認識你真好,真的。”
鐘炫聽他這么說,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她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五年后,蘇云桑已經成了江蘇一家著名公司的高級白領,在外人看來,她是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有一個奪金的男朋友,對她體貼疼愛,交際廣泛,人緣好,在公司又得到老板的賞識,她無疑是被眾人羨慕的對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育一道傷痕,抹不去,擦不掉,愈合不了,在陰雨天傷痕裂開,會流血,她會流淚。
寶馬車上走下來一個熟悉的女人,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她永遠忘不了她那雙迷人的.杏花眼和那張秒殺少男少女的臉,五年時間,她一點沒變。鐘炫看著蘇云桑和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嘲諷地說:“真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變心了,可憐了許悠澤。”
蘇云桑的臉色蒼白了幾分,許悠澤這個名字是她不敢觸碰的底線,如今被鐘炫這么輕易地說出來,她似乎有些接受不了。
她的男朋友警惕地看著鐘炫,“你到底想說什么?”
“蘇云桑,我想跟你好好談談。”蘇云桑身邊的男人讓她討厭,原本這個位置是屬于許悠澤的,她不能讓人輕易奪走,就算沒有許悠澤,她也要讓蘇云桑的左手邊永遠是空的。
咖啡店里,蘇云桑問她,“你想要跟我談些什么?”
鐘炫開門見山地說:“我要告訴你,許悠澤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蘇云桑看著她,抿了一口咖啡,說:“怎么可能?你騙人的吧。”
“我知道你為了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但那是有原因的。我和許悠澤從小就認識,他的媽媽和我的媽媽是大學里最要好的同學,他在出生后不久醫生就診斷出來他有眼疾,阿姨瞞了他二十一年,而他在得知自己有眼疾后,就讓我配合他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戲,在那件事情的第二天,阿姨就把我們送去了國外。”她看著出神的蘇云桑說:“你知道嗎?我從懂事起就喜歡他,第一次見你我就從他眼里看出對你濃烈的愛,我是很嫉妒你的。”
蘇云桑呆呆地看著她,問:“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不讓我知道不是更好嗎?”
“他死了,我不想看到你幸福,我要你的左手邊永遠是空的。”鐘炫表面惡毒地說,心里卻在說:“蘇云桑,對不起,他那么愛你,我也要你愛他。”
“為什么?為什么他不告訴我他有眼疾?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們擁抱在一起的感受是什么?我也差點死掉。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他卻連一個解釋都不給我。我天天喝酒,夜夜買醉,因為你們我
也差點死掉知不知道?”蘇云桑落下淚來,她話里的悲傷那么濃烈,鐘炫也差點落下淚來。
原來,她對許悠澤的愛也是深入血液,深入骨髓里的。
“他讓我在他離開后好好照顧阿姨,老人家怕孤單,你有空也去多看看她。”鐘炫起身向外走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她回頭對蘇云桑說:“哦,我差點忘了,他讓我告訴你,他愛你。”
蘇云桑再次落下淚來。
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照到蘇云桑的臉上,明亮得讓她睜不開眼睛。男朋友走進來,擔憂地問她,“那女人跟你說什么了?你沒事吧?”
蘇云桑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愧疚感涌上心頭,但她還是不得不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忽然想到五年前許悠澤說過的話,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這個城市了,記得要找一個像我這么愛你的人來愛我。那時他就料到自己會死去了么?
蘇云桑站在他們以前相依在一起的梧桐樹下,任思緒凌亂。她說:“許悠澤,我想你,你想我嗎?”
滿樹的梧桐葉嘩嘩作響,她仿佛看到一個男子眉眼如畫,笑容如春。他說:“桑桑,我也想你。”
對不起,這個世界上唯有一個你,而僅有的你已經離去,我去哪里找一個像你這么愛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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