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加咖啡-生活雜談

　　再讀張愛玲的小說和散文，不知道為什么，竟不自覺地想起大概十一二歲時從那些十六七歲的姑娘們處學(xué)來的老歌《美酒加咖啡》……于是，我打開音樂，不同女人的歌聲一個接一個地響起，但都有一種味道，應(yīng)該是人們所說的老上海的風(fēng)情。那座城市的那個年代是一個充滿舞蹈、歌聲、香煙、酒精、曖昧、欲望，欲蓋彌彰、忙亂卻極度空虛的丑陋而真實的`年代。乃至今日回望，不免覺得一切都萬分迷離。

　　回頭想，這首《美酒加咖啡》倒是可以用來概括張給我的感覺。點了一杯酒，故事就開始了。她永遠(yuǎn)站在局外，站在稍高的地方，微低下頜，不悲不喜般的講著小人物們的故事。酒是屬于生活的，總追求著一點烈性的刺激、外帶一些快意的折磨，然后絕大多數(shù)的日子都是在麻木中消磨的，昏昏沉沉中一生也就過去了。待張喝完了杯中的酒，故事也就講完了，結(jié)局不是真的結(jié)局，因為故事中人物的生活還在一如既往地繼續(xù)；但似乎也告訴了你結(jié)局，因為生活也就是這樣一如既往地過下去了。她不說教，不講英雄，不給讀者立榜樣，也不把自己摻和進(jìn)去。我喜歡這樣的交流，你告訴我事實即可，我自己會去想。其中有這樣一個結(jié)尾“一屋子人全笑了，可是笑得有點心不定，不知道應(yīng)當(dāng)不應(yīng)當(dāng)笑。婁太太只知道丈夫說了笑話，而沒聽清楚，因此笑得最響。”每每讀到她的文字，心里便像縱橫交錯著一條條線，牽動著每一根神經(jīng)，卻又不知它源于何處，系在何方，于是我怎么也說不清，而這和語言的蒼白無關(guān)。

　　酒喝完了，故事講完了，咖啡就溢了出來。她講的生活自然地夾雜著苦澀，是人們自虐地“品”著的生活。她的苦、小人物的苦、時代的苦混雜在一起，讓人的味蕾失去了敏感，反而常常嘗不出苦來了。平凡的日子隔著時代的紗看過去，你仿佛還能看到白色的陽光，一切就成了藝術(shù)、成了標(biāo)志，像許些年后從別的年代看過來的平凡的今天。只是不知，是否還是美酒加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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