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病
父親的病
文/宇莫
前幾天剛打去電話,說你病倒了。腰上疼的不行,腿也大合不上來,聲音沙啞,聽起來情緒萬分。我當即被驚呆,遲遲地說不上一句話,只有默默地心理難受罷了!說要回來,給你看病,你卻憤怒地對我說;“回來干嘛!你在學校里不好好地讀書,回來又能頂什么用,現在不是在醫院看嗎?何必再搭貼進去那些錢呢?”我聽完也就不敢再言語。
母親怕我擔心,就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她一邊照顧父親,一邊自己還要上班,可知母親那時有多辛苦。羅華年小,還在上著初中,只有在星期天的時候可以換換母親。最后向她問父親的病,才知道父親的病都已經好幾天了。剛開始疼的稍微,他就沒在意,最后一天比一天的疼了,他也沒去看,以為工地上干活的人,出出力,擦一點碰一點都是很正常的。母親和妹妹一直讓去看,可父親的那個犟脾氣,我是知道的。最后疼的實在受不住了,去醫院一看,這可好,由于每天的勞累,得上了“腰間盤突出。”無奈,還地住院,恰遇上國慶,我由于路遠車費貴也就沒敢回去,而你的國慶,也就在醫院里度過了。
九月初九重陽節那天,打電話回去說你出院了。我欣喜萬分,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并暗暗從心里說;“我們家里人雖沒有信佛,但一家人都心善,沒做過什么壞事,至于厄運,也不該降臨到我們這樣靠自己的雙手而努力的人家啊!”并暗暗地禱告說;“祈求我的一家,我不求有多榮華富貴,只愿家里人都健健康康。”但事情遠遠沒我想的那么簡單,就只過了三天,打電話問你調養的怎么樣了,而你卻說,還是依舊的疼,從聲音上,明顯地感覺比以前更加嚴重了。這下可把我急了,忙打電話給我母親、妹妹、大爸、兩個堂哥,凡是走的親的,我都去問了。原來只有我一個人蒙在鼓里!說你已在第一人民醫院呆了兩天了。說原先那個醫院誤診了,并不是腰間盤突出,而是那周圍出現了一個瘤子,壓到了旁邊的神經線。這可怎么辦,這樣的大事,我也是頭一次遇到啊!母親又不識字,到醫院未免犯難,幸好父親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大爸也下來照看父親,這才讓我稍微的放下了心。
我照父親的病情到網上問了幾位專家,說父親的病要做手術。打電話問兩個堂哥,他們也求教了很多的醫生,說還是做了好。雖我心里明白了點病情,但對于這樣的大事,我是做不了主張的。星期四的那天下午,給母親打去電話,說是父親要做手術,問時間,說是下一周,我聽了,也就安慰母親的說,做吧!做了以后就好了,并告訴母親說,星期六一放假我就回來照看父親,你不要過于擔心,并說了些讓母親注意身體的話。星期五我打去電話,他說自己好多了,聲音也感覺比以前要清晰多,說不做手術了,我馬上反駁地說;“為什么不做了!”他說道;“我打聽到以前很多人做了這手術,說是后來又復發了。”我不管父親的話,心里暗自說;“這前怕狼后怕虎的,可成不了什么事,”要不把病耽擱了,那就壞了。所以就一定要讓父親做了。畢竟我對于醫學界還是檻外人,很多事都不是很懂,最終還是被父親的辯解給打敗了。
后來得知,父親去了一趟凈土寺,問寺院的活佛,說是今年是父親的一難,不要做手術最好,到了明年開春之季,便自可好了。他也忙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完全好了,現在腿腳不痛了,正要辦離院手續。我無奈,也就聽從了父親的話,但前提是如果再疼,一定按醫生的做,該做手術就做手術,父親也滿口的盡是答應。我一直認為,父親的這病遲延不了幾天。可如今都已過去了一月,父親的病竟離奇地不太疼了。
父親今年剛滿四十,和母親同歲,個子居中,臉圓而稍胖。由于生活在舊時代,父親便在十八歲那年已娶了我的母親;為了養家,他不得不在小的時候便開始為生活而忙碌。據母親說,父親剛開始在附近的地方拉人力黃包車,后來慢慢就跟著村子里的人,出遠門到工地上打小工,這也是實話。記得小時候,一年中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在臘月底快要過年的時候,父親才和村里的一些人背著大包小包,回到了家里。由于不很見面,我總是對那個陌生而熟悉的人加以躲避。就到現在,我和父親之間還是有那么一點小小的膈膜。等過完年,剛過了正月十五,父親便又要走了。母親哭哭啼啼地不舍,村里和父親一樣的大的幾個小伙子便嘲笑說:“看你老婆那么不舍,干脆別去了,在家陪老婆孩子。”父親又何嘗不想呢?但在現實的面前,我們每個人都將變得是如此的渺小。上帝啊!為什么創造了人,卻偏偏在人的腦髓里植入痛苦與無奈啊!
父親的努力換來了家庭一日比一日的繁榮。從一座小小的土屋里,也搬進了我們村第一座蓋起的磚房里。我和妹妹也都上了學,母親忙碌著農活,父親依舊每年都出去。這樣的日子陪我過完了小學、中學、直到高中的時候,這樣的生活才發生了改變。母親為了讓我們上一個好的'學校,和父親商量在城市里租一個房子,供我和妹妹在城里讀書。這樣,我們總算一家四口人天天可以在一起了。父親也在工地上打工,母親也有了活干,我上高中,妹妹初中。由于父母親的努力,我們的日子還算過的可以。我暗暗心想,父親總算靠自己的努力,翻過了了祖父一輩的貧窮。
這種平淡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妹妹學習成績特別優秀,每回都能給父母抱回去一張金黃色的獎狀貼在墻上。我雖然不太優秀,但也沒給父母丟臉,考取了一所普通的大學。母親的腿從小就有點殘,但她卻一直在努力著。她每天早上五點半就要起床,在市政府的后廚給人家做飯。我知道母親很辛苦,但他從未在父親面前抱怨過。父親干的活更辛苦,他在工廠里給人家貼地磚。他是沒有星期天的,每天都是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八點回來。我們雖然生活在一所破了的出租房里,雖每天都很辛苦地活著,雖比不上別人生活的富裕,但我們很幸福,的確很幸福。如今,父親這根頂梁柱卻頂不住了,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在經過了苦難,飽受了風雨,終于贏得了一點食物,而老天爺也要奪取呢?
我雙手舉過頭頂,朝西跪拜。但愿,我們一家人的努力,能換取佛祖的一絲伶憐。再過三個月,便是是開春,多么希望父親能一直這樣的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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