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
縱觀古今,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且竊取囫圇章義,斷作大風起。
秦掃六合而后章度有紀,故承名秦以。
及春秋穆公,秦處西北蠻荒之地,邦土貧瘠,百廢待興。穆公求賢,舉客卿之制納四方賢德,招五羖大夫百里奚,得相馬伯樂及九方皋,用人識人皆以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內而忘其外之法。西戎富馬,兵法為致,短兵相接,勝靈公舊制久矣。穆公高德,衣喪服于城門迎孟西白之臣,眾心所望。且秦公大義,嘗釋胡奴于食駿馬之罪,獲食馬得酒之恩,潰圍而卒解晉危之難,萬眾折服。時春秋戰起,秦晉之好難以維和,先公子夷吾圉不誠,后交重耳達外邦之策,亦霸中原。穆公期間,內外有治,益國十二而開地千里,王業大成。
穆公后,國政荒廢,秦失河套要地,民食苦菜,飲山腐濁酒。且舉國皆兵,以戰養息,民生疾苦,國力交瘁。
至孝公,日旦臨危,受命于危難之際。遇龐涓公子卬等輩,攛掇滅秦分秦,六國舉兵。孝公布德修政,而欲以強秦。然感國之疲敝,因循守舊不得以,故舉求賢之令發自山東列國,申斥時弊而明心志,得商公。商公論策,立法治國,徙木立信,秣兵歷馬,富邦弱敵。外御敵寇修邦策,內時年二十余,削強鄰而霸六國,王業大起。
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取漢中,舉巴蜀,東西并進,威震諸侯,天下朝拜,王業大興。而后經及至始皇,如賈生過秦論之前述,吞六州而亡諸侯,天下一統。起起伏伏,大風揚,終成偉業。 ( )
然始皇苛政,甕牖之輩揭竿為旗,除暴秦。始皇歿后,西楚項氏沛縣劉氏并起,煌煌阿房硝煙炬,百年王業皆化作土。大秦千秋萬代基業,皆作塵土。悲兮哀兮,此乃天命兮?
論談秦故,或盛或衰,千年王業,歷代心血,得一脈永昌,非一人之功可鑒,非一世之名可成,可謂蜀道之借稱,開國何茫然。秦之基業何其壯也,古今第一霸君,俯瞰天下,試問誰可匹敵。然此等千年基業皆可朝夕毀于一旦,烈火一炬末了數日,余剩塵埃墳冢,嗟嘆悲愴之至,爾等何不慎乎?雖之恐有宿命難擋,望后輩也當慎兮謹兮,嚴己修德。切莫荒誕墮落,淫奢驕縱,毀前人功業,招致身后污名,遺恨萬載。此乃赤誠所諫,愿唯益弊君心。
( 附擬草:春秋穆公得百里,同德外戚共謀國。西有大秦如日升,銳甲兵戈誰爭雄。富國強邦霸諸侯,千秋王業百年成。可恨后世碌庸庸,大主淫奢亂天憲。奚辭朝堂隱深山,煌煌偉業潰廷綱。時勢動蕩外憂患,擄掠搶奪山河破。一時硝煙滾滾起,金戈鐵馬塵飛揚。
赳赳老秦赴國難,血不流干死不休。未收河西百年戰,將士馬革裹尸還。末世天地風云變,忽得商君掌乾坤。相輔相佐君臣心,開疆拓土咸陽都。驪山烽火次第燃,函谷高墻四方拒。天子使者朝前拜,八面諸侯持節賀。大秦腳踏天下土,睥睨蒼穹誰爭鋒。
天降大任贏氏宗,六世皇出大一統,帝業且承萬民歸,割據河山再相聚。北筑長城守藩籬,怯卻匈奴七百里。本是千秋萬代功,可嘆苛政竟相涌,焚書坑儒百家言,墮毀名城盡英雄。雖得金城千余里,自詡天下無可攻。
西楚霸王擁兵起,一炬阿房煙塵里,半生繁華皆作土,封爵加侯又何故。江山代代豪杰列,坐擁王城誰人卻。烏雎嘶鳴鐵蹄錚,虞姬虞姬奈何征。一舉兵敗垓下刎,霸王天命自邦承。一曲大風鐘鼓樂,半是為王半為寇。
適時歸家四海平,天下征興守夜寧。應得將相和氏璧,璽刻承恩拜晚年,授受天庭縱永昌。
文景高治漢煌煌,武帝定邦復開疆。巍巍大漢三百年,盛衰興亡踏前塵。
華夏一時戰亂期,大爭立世俊豪起。有心皆可爭天下,管他世事多煩憂。亂世名利三千金,揚頌可得萬民心。
奸佞惹得天下怒,奸宦仕子同朝羞。儒學老智不相謀,閉門宴客陋室席。梟雄濟世納百川,求取芳名代代傳。一朝不得顛沛里,不系孤舟流離所。倉皇逃竄宿荒野,不謀而散孤身離。重至還鄉傾家財,換得萬金置兵馬,方得亂世一席地,冀州合兵伐亂賊,贏得身望四海歸。將才謀士皆折服,赴湯蹈火誓死歸。南征北戰攻略地,可得一分偏安隅。街市衣履販食者,忠義仁孝聞名先。求得猛將舉兵隨,能有賢士隆中對。謀得一方西川地,天塹物化暫得休。東吳戰船猶可立,自是三分中一洲。士鐵騎踏黃塵,鐵甲錚錚馬哀哀。冷劍擊盾聲如雷,翎箭如雨降四野。一腔英血祭蒼天,旌旗招展向大地。命如草芥生逢時,馬革裹尸功碌成。
盛衰輪轉終不變,葬下多少精忠魂。茫茫然所無人曉,誰是明朝未埋人。古今多少大風起,風過黃土掩風流。當年叱咤千古史,盡是空山一墳塋,大風起,終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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