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趣散文隨筆
家鄉的冬天,總要下幾場挺大的雪,這樣的時候,鄰居幾家的孩子就會約在一起去上學。
雪后的早晨靜悄悄的。剛下過的雪不像隔了幾天的積雪,踩上去吱吱嘎嘎的響,剛下的雪踩上去軟綿綿的,沒一點兒聲響。我們在雪地上走著,看不見路,只是憑著大概的記憶朝著大約的方向走,大家雖然都加了小心,卻也還是經常的要出現意外,指不定哪個孩子突然就會滑一跤,滾一身雪,引得大家哈哈的笑,于是這寂寞的早晨便有了聲音,有了嘰嘰喳喳的吵鬧,大家興沖沖的玩起來,原來那地面上早結了長長的一溜冰,被滑倒的孩子一蹭,冰面全露了出來,并且更加光滑了。大家便開始滑哧溜,我們管那游戲叫老太太鉆被窩,緊跑幾步收了腳,借著那股沖勁蹲在冰上滑行,一個跟著一個,神情專注,卻也忘不了相互調笑。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不定哪個孩子沒站穩,后面便會倒下一串,這時便又會是一陣笑聲,伴著吵鬧,一個個滾一身雪爬起來,忽然意識到該上課了,便遑遑的朝學校跑去。
其實真玩雪大多在午后,一般午后只上兩節課,放學便早,加上那雪捂了一天,有些溶了,變得粘粘的,增加了玩的興趣。先是打雪仗,用一條木板,朝雪堆上一拍,便粘起一砣,抬了腳將木板朝腳上一磕,那砣雪便飛出去。兩伙孩子打得不可開交,漸漸的便嫌那木板不給力了,便團了雪團相互投擲。這樣的戰斗往往要持續很長時間,漸漸的有一伙顯出了頹勢,另一伙便開始進攻,滿街追逐,雪團在空中亂飛。
我那時還小,大孩子嫌我們礙事,我們便去堆雪人了。我們堆雪人并不是先堆一堆雪,而是攥個雪團放在地上滾,慢慢地雪團越滾越大,幾乎和我們一般高了,再滾不動了,便找一個地方,或是在院門旁,或是在哪棵樹下,幾個伙伴一起用力將那雪球滾過去,停下來,歇一歇。頭上的汗早蒸騰起來,也顧不上許多,摘了棉帽子胡亂的揩一把,再接著滾下一個雪球。這次滾的雪球就小,只比籃球略大些便停下來了。兩個孩子小心的抬了,很仔細的放到大雪球上。兩個雪球摞在了一起,便有了人樣子。再在那個大雪球上雕出胳膊,腋下往往還要插一把破笤帚。眉眼一般都用黑色的煤渣裝飾,顯得有神,只是那嘴要下些功夫,嘴角要向上,這樣才能顯出笑模樣來,最后再去誰家屋檐下偷一顆紅辣椒插上去當鼻子……一個栩栩如生,嘻眉笑臉的雪人便傻乎乎的朝著你笑了。
出了打雪仗,堆雪人,再就是滑冰車。我們那小鎮上有一條長長的坡路,總有三四百米吧。經過幾天的日曬,路面上的'雪似冰似雪,人走上去需加了小心才不至于滑倒,卻成了我們的滑雪場。
下午,放了學,我們緊著跑回家,放了書包便扛起了冰車。不大的功夫,那坡上頭便聚了我們許多小伙伴。先到的學生迫不及待的出發了。抱著冰車小跑幾步,突然臥倒,身子伏在冰車上,冰車受了慣性,迅速的朝坡下沖去,且越來越快,后面的孩子一個攆著一個滑下來。于是,那坡上便演繹出轟轟烈烈的一番熱鬧。路人紛紛避讓,看著伏在冰車上的我們呼嘯而過。我們則駕馭者小小的冰車,從心里往外透著興奮,覺得自己很威武,很帥氣……
其實,那冰車就是幾塊尺把長的木板,下面釘了兩條滑木,鑲上鐵條,形成爬犁的形式,很簡陋。雖則如此,我們都很愛惜自己的冰車,像寶貝似的,因為那冰車實在給我們帶來那么多的歡樂啊!也有樂極生悲的時候,就是太過貪玩了,回去晚了,免不了被大人訓斥,也許還要挨上幾巴掌。
家鄉的冬天,還可以去滑冰,打冰球……至于做了爬犁在雪上跑,那都是我長大以后的事了,不多說了。
現在的人滑雪都很奢侈,雪具也講究。我也曾體驗過撐著雪杖,劃著雪橇在坡上奔馳的樂趣。可就是覺得,無論如何也找不回我兒時玩雪的那般興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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