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山的抒情散文
我的父親陳賢瑜長得很高大。他對我的愛,也如山般博大。
父親的腳
晚上,父親指著腳對我說:“妹,你看,我的皮膚很好,幾天前燙傷的地方現在好了。”
看著父親的腳,難忘一幕浮現在我眼前。
二十年前,我在一家合資企業工作,上下班由廠車接送。一天早上,我起得太遲,匆匆吃飯后,就連走帶跑地趕著去坐廠車。
“妹,快上車!"突然,身后傳來父親的聲音。話音剛落,父親的單車已停在我身邊。
“哦!”我喜出望外地跳上父親的車后架。
“咦,爸爸,您的腳怎么流血了?”我無意間一低頭,看見父親的左褲管卷起,左小腿在流血。
“剛才跌倒了。”父親邊說邊快速地蹬車。血,也不斷地流出。
“爸爸,快下來把血止住。”我跳下車架。
“哎呀!快上車!”父親看著手表,“只剩3分多鐘了!再遲點就坐不上廠車了。”
我遲疑片刻,重新跳上車后架。
到達接送點時,廠車剛好要開。
透過窗玻璃,我看到父親把車停在路邊,從衣袋中拿出紙巾,彎下腰按住小腿上的傷口。紙巾瞬間成了鮮紅色。
我的眼睛濕潤了……
雨中
那也是多年以前的事。
一天,下廠車沒走幾步,大雨就傾盆而下。我連忙躲進路邊的.一間服裝店。
店主很熱情,不僅搬來了椅子,還沖起了工夫茶。
閑談中,知道彼此都曾是下崗人員。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各自談起了待業期間的酸甜苦辣。
“哎呀!”當墻上時鐘敲響6點時,我驚呼一聲:每逢突降大雨,父親就會帶著雨具,到我經常下車的南橋停車站等我。剛才我想趕在雨前回家,就近在南較路下車。
不顧店主挽留,我沖進了雨簾。
“爸爸呢?”沖進家門,我眼睛急急地四下搜尋。
“你們沒相遇?”母親臉上掛著大大的問號,“他給你送雨具去了。”
我順手抄起竹笠,往頭上一丟,沖進狂風暴雨中。
遠遠地,我望見候車亭一個高大的身體龜縮著。
沖進候車亭,只見父親彎著腰哆嗦著。嘴唇被凍成了紫色。
“爸爸。”我難過地看著父親。
“哦……妹……我剛才……剛才……剛才怎么沒看見……看見你下車?”父親被凍得連話也說不連貫。
“我在南較下車。”
“那你又……又跑來做什么。我……我等久了自然……會回去。”父親慈愛地看著我:“看你淋成這樣……別感……感冒了。快……快……快回家換衣服。”
“爸爸。”我的喉頭哽咽住了。
從天而降的父親
父親已88歲了,原來挺直的腰板彎了,走路不僅緩慢,而且有點踉蹌。有時從臥室走到客廳,就要花近5分鐘的時間。
“真是年齡不饒人啊!”父親常常無奈地說,“3年前,我還冒著大雨去市場買萊,沒想到短短幾年就變成這樣。”
“爸,這是自然規律。”我安慰父親道,“您比同齡人強多了。”
中午,我在廚房洗碗。一只蟑螂從天花板沿著墻壁沖下來。我大叫一聲,想把它嚇走。
蟑螂和我對峙著。
我又大叱一聲。
“妹!怎么了?!”突然,父親站在我背后,嚇了我一跳。
“蟑螂。”我指著墻壁。
“蟑螂?”父親笑著搖頭,“蟑螂有什么可怕。”
“咦,爸爸,您不是在睡覺嗎?怎么站在這里?”我不解地看著父親。
“是啊,我是在睡覺。可剛才聽見你在嚷,以為出了什么事,就出來了。”父親說著轉過身,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爸爸,小心。”我急忙扶住父親。
我不知道,在我呼喊的剎那間,老態龍鐘的父親,又是怎樣從床上沖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