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識女人優美散文
“西門斯先生不需要申辯，他不需要被貼上無愧于拜爾德人的標簽。這到底是什么？你們的校訓是什么？孩子們，給你們的同學打小報告，要是隱瞞不能撒底的交待，就把你放在火上烤。”
我沉默地讀著這一段話，思緒卻前所未有的沉重。記憶里的那些故事，像冤魂惡鬼一樣蜂蛹著撲向我。于其間掙扎，卻終究忘不了。
還有哪些人？
一雙眼來回在場間掃視，陡然凝住，如隆冬大雪鋪卷天地后留下一片荒蕪。寂靜。
在場的每一個都低著頭，或擺弄著衣服的裙角，或愣愣地看著腳下。沒有人抬頭，因為當抬頭的那一瞬，和那一雙眼神交接，一種莫名的恐懼便不可抑制的從脊背直躥而上。會的，會有這種感覺的。劉就是這樣。從來在考試作弊這方面毫不姑息。
還有哪些人作弊了？就沒人自覺承認嗎？趙老師說她就離開教室一會兒，你們就給我交了這么多份雷同卷上來了。不錯啊！再沒人主動承認就都給我下去操場跑10圈。
老師，我抄了一點。這一聲像是繃緊的弦突然被刀鋒割斷，砰地在場間異常響亮。
劉眼神里壓抑許久地能量像是突然找到宣泄口，直盯著聲音的來源處，我身邊的李。你抄了誰的？不說話了。李沉默。在李沉默的同時我心里亦是七上八下。不要，不要說，一定不要把我說出來！在劉訓導的格言里有一條，作弊是可恥的，幫助別人作弊更加不可饒恕。一個巴掌拍不響。
陰云彌漫的死寂再次降臨，沉悶的午后遲遲沒有等來那聲驚雷。終于。不說是吧！給我趴下做俯臥撐，什么時候說了什么時候起來。
李沒有猶豫，就當著我們十幾個同學的面，當著全辦公室老師的面，雙手撐地。目光一下便聚焦在那個倔強的身影上。心中惴惴不安，夾雜一些慶幸又有些歉意。他沒把我說出來。可我為什么心里更加堵的慌。只是怕劉的訓斥責罰？只是怕一同取消成績？只是怕從此乖學生的`形象留下污點？我越想越是內疚。為什么當時就不拒絕呢？不就什么事都沒了？不不，他還是會借別人的。而我沒有拒絕只是情面上難以開口。看，你就是這樣膽小怯懦，只會事后自怨自艾。你在同學前要面子卻心懷僥幸而不考慮后果。現在好了，事發的第一刻你在心中糾結的念頭始終是不要扯上自己，多么可恥多么自私！一瞬間我的腦海千萬種念頭仿佛都要炸了。不，不要，這不是我！
我撇過臉，始終不敢看李的方向。墻角白色的墻面有個土黃的印，條紋斑駁，像鞋印？或者足球擦過的球面。都不知道了，只是印記留在墻面，像塊疤，好不清晰呵！
“我見過很多很多更年輕的男孩臂膀被扭，腿被炸斷，但那些都不及丑陋的靈魂可怕！靈魂不可能有義肢！”
事隔許久后的今天，聽聞這一句，我內心深處的那股不安與懺悔仿佛在此刻有了解脫的出口，我想哭！我的靈魂在哭泣，它明晰自己的怯懦，它悔過，它曾被扭曲著撕碎，可現在它直面自己。
如果，如果我曾在那一刻站出來？或許會發生我所意識到的最壞的結果，也或許事情只是那樣而已，又有什么可懼怕。惡魔因我的懼怕而強大。可是如果，如果這種二難的選擇根本不曾發生，一切的傷害是否都將避免。我拒絕，因為作弊本是錯誤。我拒絕，因為出賣是更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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