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愛情回來過散文
午后,有點累了。近來,瑣事太多。又,一直被風寒纏繞,久未治愈。或許,與年齡有關,總是感覺力不從心。某些時候,心里曾經很美,美的好似一朵花在熱鬧的草木間眉飛色舞著。只是,到后來,會發現,竟然開著,開著,就開亂了方寸,亂的再不成個樣子。想來,是做不成張揚的花朵,終究無法熱鬧的奪目。那么,且只做一枚幽居的蓮子,也要與山光水色對坐,靜靜中,將執念演繹到透骨。
他電話打進來時,我正坐在一窗陽光下用小鉗子撬開一個個核桃堅硬的殼,然后把果肉收集起來,一點一點的填飽肚子。這些,最近成了我的午餐,也是打發時間最好的方式。一個陌生的號碼,他說:喂,你好,我想問你訂200條佛珠。我有一瞬間的迷茫,繼而,我從那語氣里聽到了一種熟悉,好像是很多年以前的記憶。他說:我在濟南機場看見你,那一刻我特別想確定那是不是你?我用東北話回復他:你說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我從小到大就沒出過那么遠的門。于是,兩個人的話題就這樣笑開了場。從南方聊到北方,從遠山說到近水,其實,所有的對話都只有一個最深層的含義,那就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生活,曾經賦予過我們很多美麗,唯一,沒有教會我們珍惜?墒俏覀,也永遠不要忽略一些事,不要回避一些人。因為,所有的經歷都是成長的印記,會沉淀為懂得,寬容,慈悲,善良。而來過,就是一場歡喜。
你對我的好,我終究不知道拿什么回贈給你;蛟S,我只能是鋪開一頁紙,閑煮一滴墨,在秋色漸濃的時候,將紅楓和飛鳥都邀約在詩意里,然后,在山水都瘦盡之時,開始臨摹你的樣子。此時,沒有情緒與情感的沖撞,沒有背離和哀傷,所有的執念都悄然落幕,而寫字,已然成了唯一可做的事。那一封帶著體溫的信箋,是從長滿麥子的城市出發,目的地很明確,要發往太陽升起的地方。因為那里,不僅有四季如春的風景,還有心之眷戀的女子,一如,云清秋白的守望。沿途,經過起伏的山脈,經過無菌的河流,經過一個人的指間,發端,眼神,一直走到霜風漸起,他恍若看到,那讀信的女子,手捧信箋微笑的模樣。
如此之美好,哪怕,就此辜負這年復一年的時光,也只是想,靜靜的,將她供養在心上。這一切的一切,從此都將發往時光的舊址,給一個叫思念的人簽收,她會妥善保管,讓歲月繁生的等待都止于山河草木,不再成為一個顛沛流離的夢。
朋友寄來秋天采的新茶,他說,飲茶就如人生,萬般紛擾都好似一場水與茶的糾纏,喜悅中奔赴,熱烈中抱擁,濃情燃燒過盡之后,茶寂靜,水無音,如此的生活,可謂是一種圓滿。于是,我亦是懷著一顆謙和溫良的心,將這一杯茶莞爾著飲下,不為尋流風,不為修禪意,不為忌荒年,不為顛覆與維護。只為,不執念,不抱怨,不貪戀,不妄言,如此的心境,又何嘗不會美在云端?我們說遇到一個人,就是遇到了一種情緣,如雨后春山,如月掛霜林,是歲月重疊的契合,是一場云水相安。而喜歡一個人,那是晨曦初曉,是黃昏落日,是生命的意向一分一秒的挪移,是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是一種循序漸進的結果。好比接納一個對你好的人,慢慢你會覺得,那是一筆歲月豐厚的儲存,留待何時,都足夠讓你享用一生。
秋來,修籬種菊,將一顆心種在文字里,飲風含露,暖香勾兌,設想,待冬雪將至,一種篤定從詩意里深情款款的溢出,便可以種成一樹風花雪月的美好。時間的無涯,煙火的繚繞,文字里的心有多薄,念就有多薄,好像薄薄的霧色,總是,不經意掩飾了曾經的灼熱,以為,這一頁只要翻過去,就不會再有任何情節可以在枝葉叢生里憑吊。有些人,終其一生的尋覓,屬于自己的一段尚好因緣,所以,寫就了山清水秀的時光,寫就了花飛蝶舞的歡愉,終還是在擦了肩的一瞬間錯亂了一筆,寫成了南轅北轍的故事,從此就丟了塵緣,將冷然濺淚的時光不眠不休的囚于長風古道。
愛情,從來都是文字里最美的妖嬈,從春天種下花紅時開始潤色,到雪打軒窗時完成落筆,當季節轉過彎折,一頁新篇又馬不停蹄的粉末重啟。只是,說的還是那個愛情,還是那個遇見的人嗎?這一切,唯有心知,旁人,自是無法知道。
起風了,草木,在一朝一夕之間丟失了水分,院子里,再也尋不到花的小影,葉子,也開始了一個人的遠行。天空,已不見候鳥的蹤跡,地上的小螞蟻,也在忙著搬家,或許,有些畫面我們還來不及剪輯,只是一個不經意,就走出了關于秋天的童話。日子,開始變得不溫不火,與一個人的距離也逐漸保持著不遠不近。然而,某些念想終究是無法斷開,總覺得,心真的是不夠優雅,以至于,某些時候會紛亂如麻。
釋藤寫【薄涼的舊光陰】時有一段話很打動我:世事如塵,蒼茫的煙云里,消逝而去的卻是最好的.流年。也許你我都是如此吧,遇見,或者分開,都是必生該經過的旅程,交叉的那一刻銘記就好,因為那些日子也有屬于彼此的溫暖時光。就像你突然的問起;怎么了?我先凝神,素默,然后決定給自己些許時刻的沉靜,不再回答。但是,我一定是已經將你珍藏好了,就在無人可以碰觸的心底,永遠如遠山的靜寂,靜寂中開著一朵花的香息,如果,這一切都能夠被我們淡然著走過,那又如何不是好山好水好風景。
李娟在《秋漸深》里面這樣寫:一個人的文字,年輕時姹紫嫣紅開遍,分外艷麗嫵媚。慢慢年長,才明白“文求雅潔,少雕飾,如春初新韭,秋末晚菘”的道理,文字到了一定的時候便開始做減法,簡潔、干凈、純粹。將枝頭的繁華一一卸下,沉浸在泥土中,簡潔不蕪,氣定神閑,沉靜從容。文字有了山寒水瘦、千山鳥飛絕的意想,也有了秋水長天的開闊明朗。人生何嘗不是這樣?刪繁就簡三秋樹,將人生和文字站成秋天里的一棵樹,那是生命的另一個境界。
我們,也常常用如此的方式去描述一個女子的樣子,說美麗的女子看在眼里,是發端有清風,唇間如皓月,是靈魂與自然的重疊,是舉手投足都盡顯賞心悅目。那女子,也定然在用一朵花的長情,去演繹風月靜好的美,如春風拂過楊柳岸,如夏花香透荷塘月,如霜色染紅剪剪秋,如初晴氤氳落梅雪,是發自肺腑的無由喜歡。而當那個女子過了青蔥的韶華,一如走過了四季的風景,或有陰郁,或有明媚。最終,也只是將所有的棱角磨平,只剩下一顆心的溫軟,在光陰的庸常里修減心緒,輕裝前行,讓羽化的風月落幕于心靈的田園。然后,踮起腳,踩過清秋松軟的落葉,去和優雅的自己做徹底的纏綿,如此的生命可謂是一種大美,且無與倫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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