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震感的散文精選
震感
世態就像一扇窗子。窗子的內外,各是一幅圖畫,是兇是吉,是雅是俗,鬧靜中自有一番研媸。
就在窗口上的塵障被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所蕩滌的同時,更清晰了窗子內外的美與丑、善與惡。震級的強弱,雖不會像歷年的汛情一樣,可以被隨意的說成是百年一遇,卻也在印證著那句古訓:懶漢聽風越聽越兇。但是對于震頻的感覺與心態,每個人由于所處的地理位置和身體條件、心理素質的不同而大相徑庭。這又真實的反應出了各色人等的真實心態。
在多數人并沒有強烈震感的第一時間,有多少虎背熊腰的須眉,倉惶的遁離了他的崗位,出于對生的渴望,一時讓人久久難覓其蹤。我也親眼所見又有多少難禁風寒的巾幗,卻冒著余震的威脅,鎮定的堅守在她的職責。而幾乎是在地震發生的同時,親朋們來自海內外的每一聲問候,才是我震中的真實感受。
震后的幾日,我來到了前郭縣的查干花鎮,這里是我五年前曾參加過那達慕盛會的蒙族人集居之地(那達幕:蒙語歡樂之意)。這里本應該是最美的歌與最美的舞的匯聚之地,當年歌之不足舞之,舞之不足蹈之的景象尤在眼前浮現。可惜這次的到達,心情竟是如此的不同,車輪還沒進入震中的英吐村的村口,便有一種“足將進而趑趄,口將言而囁嚅。”的蕭瑟之感。
洎跡于震后的災區,這里既沒有傳說中的慘狀,也難覯整棟房舍的坍塌,一些殘墻斷垣的哀嘆,竟無非是終年不繕的襯飾。在這稼穡后的村莊,貓冬前的秋風中,倘無這次的地震發生,也亦會是無多事事。只見一處處三五一群散聚著的悠閑村民,不知是在曬著太陽述說著06年當地震后的'重建、還是在數著行人論證著08年汶川災后的清明。他們或是瘆立在路口的拐角,或是蹲倚在院外的路肩。他們的這時決不會是在議論著愚公移山,也定不會是要去做大禹治水,而多半是在噢咻著企盼那天賜的庥機…
幾經周折的探詢,終于找到了一個兒子在瞬間前,被余震的磚瓦擊破了頭皮的農戶(傷者已被送進了醫院)。是兒子的母親,惶惑著向我傾訴他兒子的不幸。當老人家在悲傷中接過我的慰恤,踧踖出一幅要跽跪于我面前的激動,她只會喃喃著連聲:“謝謝好人,謝謝恩人。”看著她喜極而泣的樣子我只是說:“這是黨的關懷。要謝,你就謝謝我們的國家。”
隨后被指引到的一戶人家,在一個被剛才的余震嚇犯了心臟病的老嫗的房前,若大的院落,兒孫成群地居住在上風上水的磚瓦新房,窗明幾凈一派風光的背后,偏是兩位老人住在像是解放前建起的低矮茅屋,門旁的坍土看不出是否是被余震而塌。一群的兒女哂笑中向我夸張著事情的經過。當我違心的送上了我的捐助,除了聽到滿堂的子孫中有人感謝好人以外,竟是訟訴連連:“來這院看過的能有80多幫人了,都只是看看,就沒一個人甩過一分錢的紅包。”刺耳的鼓噪聲中,令我瞋目:“難道我不是人?”
回程的途中,在一處偏遠到只可用來作為堆糞場的林間空地,沒膝的雜草叢中,一處看著就不能再破的干打壘土房,讓我頓萌憐憫于它主人的貧寒。本能的動情于惻隱,哪怕是這里不曾受災也要悌與他些許的微薄資助。接待我的房主是一位方剛的壯漢,一頭像是多年不盥的毿毿蓬發,散發著滫惡陣陣。好像是怕站直了而立之年的身板就會傷了他的元氣,只是木訥著他的謷然。我只是不經意的一眄,就看出那原本就破敗的闥窗和土墻就不是地震讓它崩落,他瞼瞤的神態已經告訴我,這人是何等的傖俗。一番淺談,原來他是某礦的在職,有相當可觀的收入,分得的農地也早已被他變賣。他說門窗的塌落就是他的杰作。。。
他是一個好人,敢于說出他的真誠,他與世無爭,可以淡定的吸著名煙而享受家徒四壁,卻妄想著要得到更多的捐助。他是震區的“災民”,政府會振饋于所有的災民,也會救助于這樣的好人。但我卻在深思:充贍了這樣的好人,是否是對社會的不公,是否是對好人的不公。
震災中的窗子,又像是一面鏡子,這鏡子中分明已影現出了孔子的名言:“人莫鑒于流水而鑒于止水,唯止能止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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